他一言不发地拧开热水。
用浸透了热水的毛巾，以一种近乎粗暴的笨拙，用力擦拭着她的脸颊和双手。
他想擦掉所有属于码头的冰冷，擦掉那些不该沾染在她身上的血腥味。
沈惊鸿任由他施为，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紧绷的下颚线。
看着他专注又笨拙的动作。
看着他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惧。
“顾野。”
她忽然开口。
“这次，我们缴获了叶知秋和他的团队，拿到了陈家在东北的关系网，还端掉了叶家一个军火库。”
“我们……赢了。”
顾野的动作顿住。
他抬起头，看着她亮得惊人的眸子，那里面没有疲惫，只有胜利的清辉。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是，我们赢了。”
他将湿毛巾扔在一边，蹲下身，平视着她。
“所以，‘总参谋长’同志，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沈惊鸿也被他逗笑了。
白日里和午夜时的所有紧张和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指示就是，我的男人，该好好休息了。”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温馨。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顾野的眼神瞬间一凝，下意识将沈惊鸿护在身后。
“谁？”
“顾少！是我！王建民！”
是王主任的声音，急切，且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亢奋。
顾野和沈惊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顾野走去开门。
王主任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一见到顾野，立刻压低声音，激动得脸上放光。
“顾少！叶知秋……招了！”
“就在刚才，他为了保命，吐出了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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