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顾野的声音不是吼出来的,是磨出来的,每个字都从齿缝间迸射,带着让空气结冰的寒气。
电话那头的警卫员,被这无形的气压扼住了喉咙,吓得浑身一颤。
“顾首长……半小时前,沈研究员说去供销社……”
警卫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们刚到门口,冲出一群人抱住我们的腿哭喊孩子丢了,就一眨眼的功夫……沈研究员人就不见了!”
轰。
顾野的脑子停转了。
世界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只剩下两个字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回荡。
失踪了。
惊鸿。
恐慌和自责瞬间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他最深的恐惧,成真了。
那个叫“学者”的杂种,在他拼凑出真相之前,已经亮出了獠牙!
“废物!”
顾野的咆哮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捏着听筒的手背青筋坟起,坚硬的胶木外壳在他指间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挖地三尺,把人给我找出来!”
“她少一根头发,我亲自去青阳县,跟你们所有人好好聊聊!”
说完,他“砰”地一声砸断了电话。
“野哥!”
侯三和侯建军被他身上那股要毁灭一切的气息骇得心惊肉跳。
“备车!备飞机!我现在、立刻、马上回东北!”
顾野的眼球里爬满了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京城的基业。
未来的布局。
在沈惊鸿的安危面前,全都是一堆可以被随时点燃的垃圾!
他现在只想回去,找到那个敢动他女人的畜生,用自己的手,一寸一寸捏碎他的骨头!
“野哥!冷静!这是调虎离山!”侯三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滚开!”
顾野只是一甩臂,侯三这个练家子便控制不住地倒退几步,撞在墙上。
就在顾野即将撞开办公室大门的瞬间。
桌上那台红色电话,突兀地,再次尖锐地响起。
铃声急促,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割裂了室内紧绷到极点的空气。
侯三和侯建军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
这个时间点……
是绑匪的勒索电话?!
顾野的身体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身,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那部疯狂作响的电话,里面是地狱和天堂的交战。
最后,他迈着灌了铅的步子走回去,一把抓起听筒。
“喂。”
他声音沙哑。
听筒里,是电流的“滋滋”声。
随即,一个清冷、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极淡笑意的女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怎么,听这动静,是打算回东北拆了我的纺织厂?”
是沈惊鸿。
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顾野那颗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心脏。
滔天的狂怒与恐慌,潮水般退去。
他紧绷如铁的身体,一寸寸软了下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感到一片湿漉的冷汗。
“你……”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堵着滚烫的沙砾,最终只挤出三个字。
“在哪儿?”
“放心,我很好。”沈惊鸿的声音里有一种能抚平一切躁动的魔力,“刚陪人演了场戏。”
“演戏?”顾野的眉头拧了起来。
“对。”
沈惊鸿轻笑一声,解释道。
“从我察觉到那个‘高人’对我的兴趣不正常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动手。”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我故意支开王主任,故意只带两个新兵出门,故意在人最多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