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早上就烧好了水。你先泡个澡,解解乏。”
沈惊鸿的心,猛地一揪。
酸楚,混着暖意,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从沪上娇小姐,到东北女知青,再到那个杀伐果决的“总指挥”。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被人这样细致地照顾过了。
她总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那个为所有人善后的人。
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宠的姑娘。
她猛地转过身,看向顾野。
这个男人,就那么随意地站着,脸上还带着一夜未眠的倦意,下巴上是新冒出的青色胡茬,身上的旧背心也皱巴巴的。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粗糙得不行的男人,给了她一个真正的,温暖的家。
给了她一树盛开的海棠。
给了她一个无人打扰的书房。
给她在七零年代的京城,准备好了一池可以随时驱散疲惫的热水。
眼眶,瞬间烧得发烫。
视线被一片突如其来的水光模糊。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猛地扑了过去,用尽全力抱住了他的腰。
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结实又温热的胸膛里。
顾野的身体,骤然僵住。
他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全然的脆弱与依赖。
他那双能轻易取人性命的手,僵在半空,想拍拍她的背,又觉得太生硬。想摸摸她的头,又怕手上的老茧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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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只是笨拙地,用双臂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圈得很紧。
紧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怎么了?”他低头,在她乌黑的发顶上轻轻蹭了蹭,声音又闷又哑。
“是不是……哪儿弄得不好?”
沈惊鸿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是。”
“太好了。”
好到让她想哭。
顾野没再说话。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的心跳,无声地告诉她。
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回来了。
到家了。
良久,沈惊鸿才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又红又亮,脸上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野。”
“嗯?”
“我想洗澡。”
“去吧。”顾野松开她,伸手捏了捏她微红的脸蛋,“衣服在柜子里。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好。”
热水氤氲。
沈惊鸿将自己整个人都沉进温暖的水池里,从骨头缝里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一直紧绷的后颈终于舍得松懈下来,连指尖都泛起懒意。
她靠在池壁上,听着外面厨房里传来的,顾野叮叮当当忙碌的声响。
一下,又一下。
敲得她心里,又软又满。
她忽然觉得,什么“寻光之人”,什么“枢机”,什么“伊甸园”。
都他妈的无所谓了。
天塌下来,有她家爷们儿扛着。
洗完澡,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沈惊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一股香甜的味道,勾着她走到了院子的石桌旁。
顾野正坐在那儿,看她出来,立刻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石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盘子。
盘子里,是一块烤得金黄酥软的蝴蝶酥。
沪上,老大昌西点房的招牌。
“你……”沈惊鸿愣住了。
“尝尝。”顾野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托人专门从沪上搞来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小时候那个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