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轻的机械弹响。
顾野将手伸进箱子底部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件。
他将东西放在一张满是灰尘的八仙桌上,一层层揭开油布。
里面露出的,不是枪,也不是金条。
而是一台……造型古怪的机器。
它看起来像个收音机,但比市面上任何一款都要精密复杂,上面布满了各种看不懂的旋钮和拨杆,还有一个小小的、连接着手摇发电机的装置。
在七十年代,这东西,简直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科幻产物。
“这是……”
沈惊鸿倒吸一口凉气。
“军用单边带电台,15瓦,改装过。”
顾野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说这是一台缝纫机。
他熟练地连接好手摇发电机,又从房梁上解下一捆伪装成晾衣绳的天线,甩出窗外,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韵律。
“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板凳。
沈惊鸿依言坐下,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看着顾野的侧脸。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正在亲手撕下他所有的伪装。
那个吊儿郎当的村霸,那个宠媳妇儿的糙汉,在此刻,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冷酷、精密、仿佛掌控着地下世界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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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没有立刻摇动发电机,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质盒坠。
他再次打开,把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取了出来,放在电台旁边。
然后,他才开始缓缓地、匀速地摇动手摇曲柄。
细微的电流声响起。
他戴上耳机,另一只手在旋钮上飞快地调整着,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金属,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刺啦……刺啦……
无数混乱的信号在耳机里一闪而过,像是无数孤魂野鬼在嘶嚎。
终于,他停下了动作,将频率锁定在一个极其微小的区间。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手指在桌面上,极有规律地敲击了三下。
嗒…嗒…嗒。
停顿两秒。
又敲击了一下。
嗒。
这是最古老的“敲门”方式。
对面沉默了约莫十秒钟,然后,耳机里传来同样规律的敲击声,两下。
嗒…嗒。
门已开,可以通话。
顾野这才拿起话筒,按下了通话键。
他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而是先吹了声口哨。
那是一段极其复杂的鸟鸣,高低起伏,婉转悠扬,却又在尾音处带着一丝金属般的锐利。
是他和对方约定的、用以确认身份的最高级声纹密码。
任何录音设备都无法模仿出其中细微的转音和气息变化。
片刻后,耳机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平静的男声。
那声音像是枯叶碾过墓碑,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
没有寒暄,没有称谓,只有一个字。
“说。”
“查个人。”
顾野的声线,也变得冰冷而毫无波澜,仿佛变了一个人。
“姓名,沈书韵。籍贯,沪上。生于民国二十六年。其父,沈仲山。”
耳机那头一片死寂。
这个名字,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时限。”
良久,对方才开口。
“三十年内,所有出入境记录,特别是港岛和南洋航线。”
顾野继续说道,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眸光沉沉。
“查她与一个代号‘鸢尾花’的人,是否有任何交集。这个‘鸢湿婆’,可能与一个叫‘寻光’的组织有关。”
“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