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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站起身,抱着东西,和沈惊鸿一起走出供销社。
直到骑上自行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胡同,他才将那粒蜡丸,从掌心不着痕迹地转移到口袋里。
“什么东西?”沈惊鸿在后座轻声问。
“不知道。”顾野蹬着车,嗓音压得极低,“‘守墓人’的‘信鸽’,级别很低。”
“他怎么会直接联系你?”
“只有一种可能。”
顾野的车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李建军那边,出了连他都无法解决,或者说,不敢通过正常渠道上报的紧急情况。”
沈惊鸿沉默了。
能让李建军那个“国家级接盘侠”都觉得棘手到需要动用休眠信鸽的事情,那会是什么?
车轮滚滚,碾过京城冬日萧瑟的街道。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那份刚刚还在供销社里,带来片刻温馨暖意的购物清单,此刻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兜里,烫得人心慌。
回到四合院。
顾野反手锁死院门,发出沉闷的落锁声。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粒蜡丸,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捻开。
里面是一张卷成细棍的纸条。
展开。
上面是用特殊药水写成的隐形字。
顾野掏出打火机,火苗轻轻一燎。
一行细密的小字,缓缓浮现。
【古月斋,昨夜易主。老掌柜携砚台,全家失踪。接手者,李家,李文博。】
李文博!
顾野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身的痞气和懒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沉沉、野兽般的凝重气息。
这个名字,他就算化成灰都认得。
京城李家的嫡长孙,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更是当年,设计陷害他“作风问题”,导致他被老爷子亲手“流放”的始作俑者!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会接手了“枢机”的情报站?
顾野捏着纸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布下的局,他引以为傲的“请君入瓮”,竟然被别人给截胡了!
不。
这不是截胡。
这分明是另一只黄雀,从一开始,就藏在他们身后,用看戏的眼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惊鸿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名字。
她的思维在电光石火间飞速运转。
“李家……是你们顾家的政敌?”
“死敌。”顾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他不是冲着‘遗失之物’来的。”沈惊鸿立刻做出了判断。
“他是冲着你来的。”
“他接手古月斋,不是为了找那份名单,而是为了守株待兔。”
“他在等你,或者说,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是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李文博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寻光之人”,他只在乎能不能抓住顾野的把柄,把顾野这个心腹大患,彻底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大摇大摆地去琉璃厂,高调地买下砚台,这一切自以为高明的布局,从头到尾,都被李文博看在了眼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以为自己是执棋的猎人,却不知早已是别人棋盘上的猎物。
“妈的!”
顾野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海棠树干上,树身剧烈晃动,震落几片枯叶。
一股被宿敌算计的狂怒,混杂着计划失控的挫败感,在他胸中轰然炸开。
沈惊鸿没有去安慰他。
她只是静静地走上前,从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中,拿过那张薄薄的纸条。
然后,她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