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人!
院子,骤然死寂。
夜风像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李建军脸色煞白,冷汗瀑布般淌下。
他不敢抬头。
可那股来自顾野身上的气息,却清晰可辨。
那是万年玄冰。
没有温度。
没有情绪。
只有纯粹的、能冻裂骨头的死寂。
比狂怒更可怕万倍。
那是一种极致的冷静。
所有杀意内敛,只为酝酿雷霆一击。
李建军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顾野?是风大吗?”
屋里,沈惊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惊动的疑惑。
这声音,像一束微光。
顾野那凝固的杀气,颤动了一瞬。
他缓缓抬头。
那张糙汉的脸上,竟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冲着屋门。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喊道:
“没事儿!风大,吹倒了扫帚,我扶一下。”
“你先睡,别等我。”
声音不大。
却稳得可怕。
没有一丝颤抖。
没有一丝异常。
只有李建军,这个离他最近的人,才看到。
顾野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正一寸寸收紧。
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
像是要将这满院的空气,都捏成齑粉。
喊完话。
他慢慢转过头。
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
他又变回了那块万年玄冰。
顾野没再问李建军。
他只伸出一根手指。
指了指地上仍在微微蠕动的麻袋。
又指了指远处的胡同口。
一个字都没说。
意思却很明确。
滚。
带着你的垃圾,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李建军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扛起麻袋。
一秒不敢多留,冲进黑暗。
院门,被他慌乱地带上。
一声轻微的“吱呀”响起。
院子里,只剩下顾野。
他没动。
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笔直地站在原地。
夜色沉沉。
压在他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一分钟,或许十分钟。
他终于动了。
他没有回屋。
转身。
一步步,走到院子角落的水缸前。
“哗啦。”
他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
从头顶,浇了下去。
刺骨的凉意瞬间浸透头发。
沿着脸颊、脖颈,流遍全身。
那股几乎要从胸膛里炸开的滔天杀意。
被这兜头一瓢冷水,强行压了下去。
他不能让沈惊鸿看到。
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个女人,太聪明了。
只要他流露出一丝异样。
她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他好不容易才看到她有了对未来的盼头。
好不容易才让她相信,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他不能自己先把天捅破了。
寻光人……
寻光人!
这三个字,在他的脑子里。
在他的血液里。
反复冲刷。
原来,不是为了宅子。
也不是为了李家的那点破事。
从一开始。
从那箱黄金出现在和平饭店门口的那一刻起。
就有人,盯上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