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边仔细吹了吹,直到热气散去大半,才递到沈惊鸿唇边。
“你男人我的手艺。”
沈惊鸿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肉馅饱满鲜美,葱香在口中炸开,面皮筋道,还带着一股柴火灶独有的、淡淡的焦香。
好吃。
是那种能从胃里,一路暖到心窝子的好吃。
“好吃么?”顾野咧开嘴,笑得像个急着讨要奖赏的孩子。
“嗯。”沈惊鸿轻轻点头,自己也夹起一个,学着他的样子蘸了蘸醋,小口地吃着。
“这几天,辛苦你了。”她忽然轻声说。
从琉璃厂砸场,到搅动风云,再到今晚的布置杀局。
她负责画出那张最狠的蓝图,可真正冲在最前面,挡住所有明枪暗箭,把蓝图变成现实的,全是他。
“辛苦啥。”
顾野满不在乎地往嘴里扒拉着饺子。
“老子乐意。”
他吃得狼吞虎咽,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再说了,我媳妇儿这么厉害,我这个当家的要是不给力,那多丢人。”
“以后啊,你就负责在天上飞,想飞多高飞多高。”
“我呢,就在地上给你瞅着。谁敢拿弹弓瞄你,老子就先撅了他的弹弓,再卸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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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来得更重。
沈惊鸿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他那快要见底的碗里,又添了几个饺子。
两个人,就在这四方小院里,就着初升的晨光,安静地吃着一顿再寻常不过的饺子。
仿佛那些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都只是这顿饭后的一场余兴节目。
“梆,梆梆。”
院门再次被敲响。
还是一长两短的暗号。
顾野停下筷子,沈惊鸿也抬起了头。
这么快又来了?
顾野起身去开门。
李建军站在门外,这次手里捧着一个更大的木匣子,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
他看到顾野,先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然后才压低了嗓子,那声音里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激动和震骇。
“爷!”
“炸了!全炸了!”
“什么炸了?”顾野眉头一皱。
“投名状!”
李建军把沉甸甸的匣子往前一递。
“您猜怎么着?不止琉璃厂那帮老油条,连东城西城的,还有几个沾亲带故能摸到大院门槛的,全都把东西递过来了!”
“这匣子都快塞不下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里放着光。
“最邪乎的是,有好几份情报,写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一个……叫‘净土’的私人疗养院!”
净土?
顾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个名字,他师父当年当笑话一样提过。
那是几十年前,京城里一个专门处理“脏活儿”的阴暗角落,背景深不见底,后来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没想到竟又冒了出来。
“清道夫的老巢?”顾野的声音沉了下去。
“八九不离十!”
李建军压着嗓子,兴奋得像是在打摆子,“送情报的人说,那地方明面上是高干疗养院,实际上是个秘密基地,里头……里头养着一群怪物!”
“他们还说,‘清道夫’的头子,外号叫‘园丁’!这次就是他亲自带队进的京城!”
园丁。
顾野慢慢咀嚼着这个代号,一股冰冷而暴戾的杀气,从他的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了出来。
好啊。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