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像是逃离什么史前巨兽的巢穴。
院门“砰”地关上。
顾野走到沈惊鸿身边,伸出那双刚才还在和面,此刻却能轻易拧断人脖子的手,从后面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窝。
“怕了?”
他问。
沈惊鸿的身体很软,声音却像淬了冰。
“没有。”
顾野低声笑了,胸腔的震动传遍她的后背。
“你比他还狠。”
他喜欢她这股劲儿。
不是张牙舞爪的凶,是那种把人心算计到骨子里,把人命当成价码,冷静地摆上天平的冷。
这婆娘,天生就该坐在中军帐里,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而他,就是她手里最快、最锋利的那把刀。
“睡吧。”
顾野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
“养足了精神,明儿个,看戏。”
……
这一夜,京城无眠。
琉璃厂十七家铺子连夜挂上“歇业整顿”的牌子,像一排被生生敲落的门牙,宣告着旧日秩序的崩塌。
拍卖“园丁”人头的消息,则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在京城的水面下疯狂扩散。
有人恐惧,有人贪婪,有人在黑暗中悄悄磨亮了刀。
城南的一处僻静院落,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夜空。
惨叫声被隔绝在烈焰与高墙之内,最终与焦炭和灰烬一同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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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胡同口就炸了锅。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
“杀人啦!快去报公安!”
“别瞎嚷嚷!你瞧,那不是李家大少爷吗!”
各种惊呼、尖叫、议论,吵得人脑仁疼。
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一张肥脸比刚出锅的馒头还白,话都说不利索。
“东……东家!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野刚打完一套拳,浑身蒸腾着白色的热气。他闻言只是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脸。
“说。”
“李……李文东!他……他把礼物送来了!”
里屋的门开了。
沈惊hong已经穿戴整齐。
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优美的天鹅颈。
她从屋里走出来,神色平静得像要去参加一场与己无关的茶会。
“走,去收礼。”
胡同口被街坊四邻和不知从哪冒出来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李文东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谦卑而狂热的笑。
他身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箱。
看到顾野和沈惊鸿出来,他立刻迎上,微微躬身。
“苏小姐,顾先生。”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但那股子小人得志的亢奋,像狐狸尾巴一样藏不住。
“您要的礼物,我送来了。”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两个跟班立刻上前,用撬棍,“哐”的一声,撬开了木箱的盖子。
周围的邻居们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胆小的已经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箱子里会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可箱子里,没有头。
只有一个女人。
一个活着的女人。
女人蜷缩在箱底,手脚被粗暴地捆着,嘴里塞着布团。她身上穿着昂贵的丝绸睡衣,此刻却破烂不堪,脸上身上满是伤痕,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被彻底摧毁后的恐惧和麻木。
她还活着。
这比一颗人头,带来的冲击力要恐怖百倍。
这是活生生的,被当成一件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