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交头接耳,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西方那片被术法光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天际,猜测着那里正进行着何等惨烈的战斗。
凉亭内,茶香袅袅。
沈算收回望向西方战场的目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石桌,眉头微蹙,看向正在悠然品茗的周义和钟宇。
“钟叔,周老,”沈算的声音打破了亭内的宁静,带着一丝少有的困惑,“我至今都想不明白,那飞天虎王驱使兽潮,为何偏偏选择了防御力量最强、家族林立的东城区作为主攻方向?”
“这岂不是以卵击石?若论薄弱,北城岂非更好的选择?”
周义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道:“少爷此问切中要害。”
“依老朽浅见,这恐怕并非虎王本意,而是背后那些魔仆在出谋划策。”
“东城区……看似铜墙铁壁,高手如云,阵法森严。”
“然则……”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情的微光,“人心不齐,各怀心思。”
“大难临头,谁肯为他人火中取栗?谁又肯倾尽全力?实力虽强,却如一盘散沙,十成力能发挥出七成已属不易。”
“魔仆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想以兽潮为锤,撼动这看似坚固实则松散的门户,再辅以城内魔仆的袭扰,乱其阵脚。”
钟宇微微颔首,接口道,他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清晰:“周老哥所言极是。”
“其实,飞天虎王自己恐怕也心知肚明,单凭兽潮之力,绝无可能攻破落霞城。”
“它的真正依仗,是那些隐匿在暗处的魔仆,以及城外虎视眈眈的邪祟!”
“它打的算盘,无非是让兽潮吸引部分火力,待魔仆在城内制造足够混乱,邪祟大军再一举突入西城,内外夹击东城,方有可乘之机。”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嘴角勾起一丝略带讥诮的了然:“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谁曾想,城隍司实力大涨,竟硬生生将邪祟主力挡在了西门外!”
“镇魔司的欧大人更是亲自坐镇,以镇魔塔镇压凶煞源头,令其难以寸进。”
“邪祟无法进城与魔仆形成呼应,夹攻东城区的计划自然流产。”
“兽潮在东城门撞得头破血流,却迟迟等不到城内的‘内应’开花结果……这才造成了眼下这尴尬的局面。”
钟宇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仿佛在点评一场棋局:“说来,此刻最难受的,恐怕就是那飞天虎王了。”
“骑虎难下啊!就此退兵?不仅灰头土脸,更损了它百兽之王的威严,日后如何统御群妖?可若是不退……”
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看到那隐匿在兽潮后方的巨大虎影,“在这般局面下强攻,不过是徒增伤亡,白白消耗它麾下妖兽的性命罢了。”
“进退维谷,也只能僵持于此,徒呼奈何。”
“确实。”周义深以为然的点头。
“东城区呀……”沈算不由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复杂。
不论是城卫军、还是狩猎者,对东城区的感观都极差。
原因无他,前几次其他城区遭难,哀鸿遍野之时,这实力最强的东城区却选择紧闭门户,龟缩不出,只顾“自扫门前雪”。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陷入混乱,想要得到其他城区的支援,怕是难了。
一来,南城、北城的人怕被坑,二来……以魔仆和这些低阶飞行妖兽的规模,若东城区各势力联手,组织反击,是完全有能力将其驱逐甚至歼灭的!
沈算想到这,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他娘的,南北城都没事,可这些魔仆搞事,怎么每次都死盯着他的“乞儿之家”不放?
不就是上次宰了几十个魔崽子吗?至于这么记仇,跟疯狗似的咬着不放?又是阵法封锁,又是加派人手强攻!
“这次再把这批魔崽子杀干净,怕是真的要被魔仆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