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但深知周涛所言非虚。
这些繁文缛节和面子功夫,在世家交往中往往至关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一丝玄力,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清晰沉稳地传了出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意:
“呵,我倒是好奇,文氏何时竟霸绝天下了?连我沈氏的车驾也敢随意呵斥驱赶?真是好大的狗胆!”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对面那支原本气势汹汹开道的护卫队,动作齐齐一滞!
为首的甲士头领脸色瞬间大变,心中暗叫一声“苦也”!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看似普通的官道上,在这被认为是“穷乡僻壤”的定霞府地界,竟然真的撞上了铁板,而且还是与文氏齐名的沈氏子弟!
他本想在新主子面前表现一番,这下马屁怕是拍到了马蹄上!
就在这时,对面那辆华贵的马车中,传出一把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前方敢问,可是落霞城的沈家兄长?”
沈算面色不变,声音依旧沉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女声依旧温和,却不卑不亢:“原来真是沈兄当面。下人无状,急于清道,冲撞了沈兄车驾,还望沈兄海涵,勿要见怪。”
“海涵?”沈算冷笑一声,话语锐利如刀,“常言道,有其仆必有其主。”
“纵容恶仆嚣张跋扈,辱及旁人,这便是文氏的处世之道?莫要平白失了世家风范,丢了脸面!”
马车内的女声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依旧平静,却似乎少了几分温度:“沈兄教训的是,小女受教了。”
“我们走。”沈算懒得再多言,冷声下令。
经过这番交锋,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文氏大小姐的观感,更是跌了几分。
然而,对面车队中,似乎有人不服气,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大……”
“住嘴!”那声试图争辩的“大”字刚出口,就被马车内的女声厉声喝止,截断了话语。
但这瞬间的插曲,已然被沈算捕捉到。
他冷哼一声,声音中的寒意更重:“文氏真是好教养!主人家话未说完,恶仆便敢擅自插嘴?这若是在我沈氏,便是欺主大罪,理当废去修为,杖毙当场,以正家规!”
车厢内,周涛听着沈算这毫不留情、扣帽子上纲上线的话,忍不住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脸上满是“贤侄你真会找茬”的调侃笑容。
对面马车内沉寂了数息,那黄莺般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沈兄所言……极是。”
随即,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清晰地传遍己方车队:“开口者掌嘴三十,以儆效尤。立刻执行!”
“啪!啪!”清脆而略显刺耳的耳光声,极有规律地从文氏车队中传出,伴随着两辆装饰迥异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擦肩而过。
一方是沈算简洁却暗藏威严的座驾,另一方是文氏华丽显赫的队伍,此刻却因这自惩的声响而平添了几分难言的尴尬与沉寂。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那辆华贵马车内,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与主动:
“沈世兄这是要往何处去?实不相瞒,小女此次前来,本是专程为拜访世兄而来。”声音温婉,试图打破僵局。
车厢内,沈算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声音透过车窗传出,平静而疏离:“那倒真是不巧了。我需即刻动身,赶往宜川府为一位族中长辈拜寿。看来,只能期待他日有缘再会了。”
“原来如此……”女声轻轻应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倒是小女来得不赶巧了,未能提前知晓世兄行程。”
“无妨。”沈算的声音依旧平淡,“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匆匆擦肩,或许正是缘分未至吧。”这话看似宽慰,实则将距离拉得更远。
那文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