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算也看到了这突兀出现的灰雾,眉头微挑,不由猜测道:“看这架势,拦路的应该是盘踞在此的邪修,怕是来索要‘过路费’的。”
钟源点点头,印证了沈算的猜测:“少爷料事如神。”
“我也曾听墨隐提起过:平阳府境内,尤其是在一些大型乱坟岗、古战场遗迹附近,有不少邪修开辟洞府,时常向附近过往的商队、甚至飞舟索要好处,美其名曰‘清理费’或‘庇护费’。”
“时日一长,这几乎都快成了此地默认的规矩了。”
沈算闻言,不由摇头失笑:“他们这都快成专业的‘碰瓷户’了。实力弱的,在地面上碰瓷陆路商队;实力强些、有点门道的,就直接上天来碰瓷飞舟。”
“索要好处的理由,倒是出奇的一致。”
“呵呵,”钟源也是乐呵一笑,模仿着那些邪修惯用的口吻道,“无非就是:‘本座在此镇压附近邪祟,保尔等商路畅通,尔等难道不该有所表示?’”
这理由可谓半真半假。
半真在于,这些邪修修炼的功法阴邪,确实需要汲取阴煞之气或猎杀低级邪祟来修炼,客观上确实清理了一些威胁。
假的是,他们清理邪祟完全是为了自身修炼,而且商队和飞舟通常都会主动远离那些危险区域航行,根本谈不上需要他们来“庇护附近”。
但邪修大多手段诡异,性情难测,且往往抱团盘踞,确实不好轻易招惹。
加之他们索要的“买路财”通常数额不大,在商队和飞舟运营者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大多数行商之人,也宁愿破财消灾,花钱买个心安,免得徒生事端,耽误行程甚至造成更大损失。
毕竟,那些滋生邪祟的险地终归需要有人去压制清理,而盘踞其地的邪修,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不花钱的“清理队”。
久而久之,这种扭曲的“共生”关系,便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了。
然而,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飞舟停滞在翻滚的灰雾前,时间一点点过去,灰雾非但没有如往常般在收到“表示”后散去,反而有越来越浓郁、不断扩张的迹象,隐隐将飞舟半包围趋势。
这灰雾并非寻常水汽,乃是邪修以特殊法门炼制、圈养的“邪异”所散发出的气息,本质上就是被炼化控制的邪祟。
俗称鬼灵,邪灵!
如今灰雾变得愈发浓重,翻涌不休,显然是在施加压力,带有动手威慑的意味。
当然,沈算心知肚明,这多半仍是一种恫吓手段。
要知道,运营这条航线、拥有这艘飞舟的炎行商会,本身就是一个横跨数州的庞然大物,背后据说还有着王室的深厚背景。
寻常邪修,轻易绝不敢真的与这等势力彻底撕破脸皮,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果不其然,双方又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那翻涌的灰雾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向着下方地面的山峦林地收缩而去,最终彻底消散不见。
飞舟的防护光罩微微一亮,重新获得动力的舟体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继续平稳地朝着既定方向航行而去。
方才那场小小的对峙与耽搁,对于常年行走在外的飞舟而言,仿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早已习惯的旅途插曲。
“这些邪修,当真是修行界中一群特殊的存在。”钟源看着恢复如常的前方空域,不由喃喃自语。
“邪修大多心性偏激,精神状态异于常人。”沈算摇头道,“寻常修士,顾虑太多,权衡利弊,是干不出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拦截飞舟、强行索要‘过路费’的事情来,因为怕报复。”
钟源深以为然地点头。
常人需要顾虑宗门声誉、家族安危、官府律法、同道看法等等,牵绊太多。
而邪修往往行事乖张,精神不稳定者居多,加之手段诡异狠辣,实力又常常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这才使得许多势力宁愿选择破财免灾。
能够有底气、有实力拦截大型飞舟并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