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侯府和周家……会不会忍不住出手救援?”文慧怡问出可能发生的事。
“不会,也不能。”老嬷斩钉截铁,她看向那片死寂而诡异的青铜雾海,眼中充满了忌惮,“四品不出的情况下,谁进去都是送死!”
“而且平阳府主绝不会允许四品强者在城中动手,引发更大的动荡。”
“况且……沈海身边的高手,此刻必然也紧紧盯着对方阵营中的四品。所以,战局已定。”
“只是……”
“只是什么?”文慧怡见老嬷欲言又止,不由追问。
老嬷脸色古怪,低声道:“只是那刑场中的尸体,怕是都沾染了难以驱除的诅咒。”
“想要收殓安葬,怕是极其不易。”
“老奴有种感觉,沈少爷此举,不仅是为了立威,更是顺带警告平阳城官府——有一就有二,若是再敢纵容他人挑衅,这便是下场。”
“这…”文慧怡俏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最终幽幽吐出一句:“沈兄当真是个半点亏也吃不得的人。”
离刑场最近的一处民居屋顶上,几道身影巍然屹立,他们脸色铁青,望着下方那翻涌不休、吞噬一切的青铜雾气,听着其中传出的一声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世子!”一个年约三十、身着华服、长相与周虎有几分相似的粗犷男子,强压着怒火,看向右侧那位面容冷峻的青年。
被称作世子的冷峻青年缓缓摇头,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输得起。”
“此刻入场,除了徒增伤亡,毫无意义,不必节外生枝。”
“这…唉!”粗犷男子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瓦片上,终究是不甘地咽下了这口气。
然而,回应他这番忍耐的,是刑场中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以及那穿透雾气、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尖锐鹰唳。
青铜雾气深处,猩红的诅咒之蛇疯狂扭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邪恶的诅咒能量如同瘟疫般蔓延,无差别地攻击着范围内所有的活物。
低空中,那只丈许长的青铜诡鹰,如同来自九幽的恶魔,它的每一次俯冲,每一次利爪的挥击,都精准地带走一条苦苦挣扎的生命。
它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收割效率高得令人绝望。
“逃!快逃啊!”有人终于在无尽的恐惧中崩溃,发出临死前的最后怒吼。
然而,青铜雾气不仅阻隔视线,更蕴含着扰乱感知、污染神魂的诡异力量,加上无处不在的诅咒攻击,使得身处其中的人寸步难行。
所谓的劲气护体、玉符光芒,在如此密集而诡异的攻势下,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湮灭。
在远处围观的众人眼中,此刻被青铜雾气彻底笼罩的刑场,已是不折不扣的人间修罗场。
他们听着那一声声痛苦到极致、扭曲变调的惨嚎,心弦被一次次狠狠拨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有心惊胆战者,有面露敬畏者,有心怀惧怕者,亦有暗藏仇恨与不甘者……
然而,无论观战者是何种心情,一个名字已随着今夜这恐怖的一幕,深深地刻印在他们心底——那便是沈算!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算,此刻却悠闲地坐在乞儿之家院落的石桌前,仰望着被平阳城灯火映照得有些朦胧的星空,喃喃自语:“明早,就能回家了。”
是的,回家,回落霞城沈府。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平阳城已二十日。
这期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堪称最顶级的“宅男”。
而来之前所设想的种种激烈应对,除了拜访族叔沈海那一趟外,竟一个也未曾用上。
“前世那种谨小慎微的思维,果然是坐井观天。”沈算不由在心中自嘲一句,同时也更深切地体会到“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真意。
若非沈氏主族这块招牌足够硬,对方又怎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