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光晕依旧顽固地浸染着仁爱医院的每一寸空气,那甜腥的铁锈味仿佛已渗透进墙壁,成为一种永恒的背景基调。凌昭和乔任梁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寂静的走廊里,目标是返回最初的那个护士站。
根据那张捡到的守则提示,护士站可能是对抗“唱戏声”的安全点。而且,那里相对开阔,视野较好,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也方便应对突发状况。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尽量压低脚步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凌昭手中的老式手电光线愈发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米的范围,反而更衬得周围的红黑暗影幢幢,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
乔任梁紧握着那个已经严重变形的金属垃圾桶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过两侧紧闭的房门、地上的污渍、墙上的痕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些细节中拼凑出更多关于这个“副本”的规律。
在经过一个转角时,凌昭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乔任梁立刻低声询问,身体绷紧,进入戒备状态。
凌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电光照向墙壁与天花板交接的阴角。那里,一片墙皮剥落得尤其厉害,露出了底下大片的深色木质结构,上面雕刻的繁复戏曲纹样更加清晰可见。甚至能依稀分辨出龙凤呈祥、刀马旦舞枪的图案。
“这些花纹……”凌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医院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乔任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手电的微光:“确实很奇怪。建筑风格完全不匹配。更像是……某种旧式戏园子的装饰被封存在了里面。”他顿了顿,补充道,“结合我们找到的‘慈安医院’文档,这个地方的前身,恐怕真的极不简单。”
他的分析总是能迅速抓住重点。凌昭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前进。但心底那份关于此地违和感的疑团,却越来越大。
越靠近护士站区域,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就越发浓郁。地上也开始出现零星散落的医疗器材、翻倒的推车,甚至还有一些深色的、已经干涸的喷射状污渍,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混乱与暴力。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啜泣声从前方的某个角落传来。
声音很轻,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又来了?
凌昭和乔任梁立刻停下脚步,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有了配药室门口的教训,他们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求救声。
乔任梁打了个手势,示意凌昭留在原地戒备,自己则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头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在手电光柱勉强能照到的边缘,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年轻女孩正蜷缩在一个治疗车后面,双手紧紧捂着嘴巴,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穿病号服!
乔任梁仔细观察了几秒,女孩的睡衣干净,周围没有血迹,她的恐惧看起来真实而脆弱,不像伪装。他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但依旧没有贸然上前。
他退回凌昭身边,压低声音:“一个女孩,没穿病号服,在哭。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幸存者。”
凌昭眯起眼睛:“位置?”
“大概一点钟方向,治疗车后面。”
凌昭顺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她沉吟了一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找到的、那张写着“仁爱医院住院部守则”的纸,揉成一团,然后用力朝着女孩旁边的空地扔了过去。
纸团落地的轻微声响吓了女孩一跳,她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纸团的方向,然后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环顾四周,生怕引来什么东西。
她的反应真实而慌乱,不像是有预谋的陷阱。
乔任梁明白了凌昭的用意——试探。他再次探头,用尽可能温和但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说道:“喂,那边的。想活命就别哭了,慢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