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惊恐地发现,自己藏身的衣箱,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不!不是衣箱在震动!是她箱子里的那些戏服!那些柔软冰凉的丝绸、缎面戏服,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如同水草般缓缓蠕动,试图缠绕上她的手脚、脖颈!
她隔壁乔任梁的箱子里,也传来了极力压抑的挣扎和闷哼声!他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这戏箱本身就是陷阱!这些戏服才是真正的杀手!
凌昭猛地用力,试图挣脱那些越缠越紧的戏服!但戏服的力量大得惊人,而且柔软不受力,她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冰冷的丝绸勒进她的皮肤,开始阻碍她的呼吸!
更要命的是,舞台上那木偶花旦的唱腔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尖锐凄厉!仿佛感受到了猎物的挣扎,唱词中那浓浓的怨毒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凌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不再试图徒劳地挣脱,而是集中起体内那股时灵时不灵的陌生力量,猛地向上——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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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她藏身的那个巨大木质衣箱,竟然被她从内部硬生生撞得四分五裂!华美的戏服和破碎的木片四处飞溅!
凌昭的身影从中一跃而出,落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扯掉脖子上缠绕的最后一段水袖。她的护士服被撕破了几处,脸上沾着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却冰冷如刀,死死地盯着舞台上因这突发变故而骤然停止演唱的木偶花旦!
几乎在同一时间,旁边乔任梁的箱子也猛地炸开!乔任梁同样挣脱了出来,他看起来更惨一些,脖子上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眼镜也歪了,但他手中紧紧抓着那个边缘尖锐的垃圾桶,如临大敌。
两人的突然出现,显然打断了“演出”。
舞台上那木偶花旦僵在原地,保持着最后一个哀婉的身段,那张精致的木头脸庞缓缓转向他们,描画出的眼睛空洞无神,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毒。
后台里自行演奏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舞台上方的气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白光投在双方身上,仿佛为他们打上了舞台追光。
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似乎不可避免。
凌昭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因为愤怒和危机而再次活跃起来的冰冷力量。乔任梁也调整呼吸,摆出了防御姿态。
然而,那木偶花旦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直接扑过来。
它只是歪了歪头,仿佛在“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然后,它那涂着鲜红油彩的嘴唇,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却毫无温度的“舞台笑容”。
它抬起一只戴着长长玉指甲套的手,遥遥指向后台的某个方向——那里堆放着更多等待上场的“龙套”木偶,穿着兵卒、衙役的戏服。
然后,它用那唱戏时特有的、圆润而诡异的腔调,清晰地念白道:
“好叫各位看官得知——”
“戏已开锣,角儿已登场——”
“这满堂的‘座儿’……可还空着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些堆放在角落里的、死气沉沉的龙套木偶,它们的眼睛齐刷刷地亮起了幽幽的红光!
咔咔咔咔——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关节扭动声响起!
那些木偶,一个个地、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了旁边道具架上的木质刀枪,转过身,用那散发着红光的眼睛,“看”向了凌昭和乔任梁!
它们要“请”这两位闯入者……
去当它们的“观众”!
永远地留在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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