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昭第一个踏出图书馆范围，走入隔离区的强光下时，所有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明显紧张了起来，各种探测仪器瞬间对准了她，发出密集的嘀嘀声。
屏幕上，代表她能量读数的区域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的雪花状乱码，峰值高得吓人，随即又迅速归为一条诡异的直线。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沈知远就站在隔离区指挥车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越过凌昭，看向后面被陆续抬出的幸存者，尤其是在那些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他没有立刻上前询问凌昭，而是指挥医疗组迅速接管幸存者，进行紧急处理和转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凌昭乐得清静，直接走到隔离区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放着几箱补给饮用水。她拿起一瓶，拧开，慢慢地喝着，目光放空，似乎在看远处城市的灯火，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乔任梁则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向沈知远，进行初步的任务简报。他尽可能简洁地汇报了情况：副本变异、怨灵强化、大量平民被困、核心区域攻坚、以及……最终怨灵被“击溃”（他谨慎地选择了这个词）。
他省略了凌昭吞噬怨灵和言出法随的具体过程，只说是“运用特殊能力解析了怨灵核心执念并予以摧毁”，以及“在最终阶段抵御了怨灵的精神反扑”。
沈知远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只手腕上的表带，看不出是否相信这番经过修饰的说辞。
“能量读数显示，最后阶段有超高强度、性质不明的规则级波动。”沈知远淡淡地开口，目光扫向远处喝水的凌昭，“这也是她‘特殊能力’的一部分？”
乔任梁后背渗出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情况危急，为了阻止怨灵的精神污染扩散，凌昭队员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沈知远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转而问道：“她状态怎么样？”
“……消耗很大，但似乎没有大碍。”乔任梁如实回答。
“看好她。”沈知远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去关注幸存者的救治情况了。那超过两百名被成功营救的平民，尤其是那些孩子，是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成果，也是他能暂时压下对凌昭疑虑的最大筹码。
乔任梁松了口气，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后续的流程繁琐而漫长。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包括凌昭小队和“獠牙”小队，都需要进行最严格的多轮消杀、隔离观察和深度检测（尤其是能量残留和精神状态评估）。
凌昭依旧是重点关照对象。她被单独带进一个最高规格的隔离检测舱，各种前所未见的精密仪器对她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扫描和分析。
结果依旧让所有技术人员崩溃——数据要么平静得如同死人，要么混乱得超越理解极限。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体内的能量总量似乎又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而且性质更加晦涩难明。
最终，在无法得出任何有效结论的情况下，凌昭被允许离开检测舱，安排到一间临时休息室进行“观察”。
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乔任梁他们还在接受其他检查。
凌昭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和监控（明面上的）。她走到房间中央，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了下来。
直到这时，她才允许自己真正去“感受”这次吞噬带来的收获。
意识沉入体内那一片混沌而深邃的“空间”。九个沉睡的存在如同九颗晦暗的星辰，悬浮在虚无之中。其中一颗，因为吸收了那变异管理员怨灵的核心能量，此刻正散发着比其他星辰略微明亮一些的、带着暗红色泽的光芒。
它所散发出的气息，不再仅仅是【吞噬】的饥渴，还多了一丝……【规则】的雏形？以及大量关于“知识”、“恐惧”、“净化”、“执念”的破碎信息流。
凌昭能感觉到，自己对“规则”的理解和运用，似乎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