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上多了一个焦黑的小洞，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这个因为恐惧和贪婪而背叛了拯救她、接纳她的小队的女孩，最终死在了她试图背叛的人手中。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岩石缝隙发出的呜咽声，仿佛在为这幕悲剧叹息。
凌昭看着陆朝的尸体，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她只是觉得，清理掉了一个不稳定因素，仅此而已。
她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以及因为吸收了潘森和众多敌人本源而隐隐又有所提升的境界，对即将到来的寂静湖最终决战，更加期待了。
她抬头望向山脉中心的方向，那里，铅灰色的云层仿佛更加低沉，隐隐有雷光闪烁。
“休息半小时，然后出发。”
她淡淡地吩咐道，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目标，寂静湖。”
陆朝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岩石上，额头的焦痕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诉说着背叛的终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散尽，又添上了一缕同伴相残的悲凉。
没有人说话。乔任梁收起能量枪，脸色沉郁，默默地走到一边，检查着自身的装备和剩余物资。宋立烦躁地踢开脚边一块碎石，嘴里低声咒骂着什么，却不知道是在骂陆朝的愚蠢，还是在骂这该死的世道。
叶臻靠在顾疏桐身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不知是因为精神反噬未愈，还是因为刚才那冷酷的处决。顾疏桐则低着头，手中凝聚着微弱的治愈之光，却不知该落在谁身上，最终只能无力地消散。
凌昭对这片压抑的沉默视若无睹。她走到潘森和“铁面”教官身边，骨杖轻点，将两人残留的、较为精纯的本源能量彻底吸收殆尽。“铁面”教官作为傀儡，能量消耗可以得到补充，而潘森的能量则让她本就充盈的力量更添一分凶戾。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没有去看陆朝的尸体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绊脚石，已经被清理干净。
“打扫战场，有用的带走。”凌昭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半小时后出发。”
命令下达，众人这才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开始麻木地行动。收集敌人身上未损坏的武器、能量弹夹、药剂……动作机械而高效，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麻木。
乔任梁在收集“利刃”队长尸体上的物品时，发现了一个尚在运行的、带有特殊加密信号的微型发信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们一直被定位……”他将发信器展示给凌昭看，声音干涩，“恐怕不只是陆朝……他们可能还有别的后手。”
凌昭接过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发信器，指尖微微用力，将其碾成粉末。她的感知早已确认过周围没有其他埋伏，这个发信器，更像是“利刃”等人用来追踪他们的工具，而非指向基地的。
“无关紧要。”凌昭甩掉手上的金属碎屑，“死人，不会再传递任何消息。”
她的冷静，或者说冷酷，让乔任梁心中那根名为“不安”的弦绷得更紧。他越来越看不清凌昭的底线在哪里。
她可以为了保护队友而战，也可以因为背叛而毫不犹豫地处决同伴；她可以像现在这样冷静地分析局势，也可以为了实验而操控他人心智……她就像一个行走在悬崖边的未知存在，力量强大得令人心悸，行为模式却难以用常理揣度。
半小时很快过去。众人勉强收拾好心情和行装，状态却远未恢复。连番恶战、同伴背叛、冷酷处决……这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拖拽着他们的精神和肉体。
“走吧。”凌昭没有多余的安慰，率先迈步，朝着寂静湖的方向走去。被她操控的“铁面”教官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接下来的路程，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每个人都沉默着，埋头赶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身后的血腥和内心的波澜。
山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