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凌昭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背上的死婴似乎因为传递出了这段记忆而变得更加,那冰冷的触感和微弱的搏动感都明显增强了,缠绕在她背上的细小四肢似乎也收紧了一些,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束缚感。
突然感觉到【万源之母】有些松动。
尝试催动【万源之母】的力量运转,温和而坚定地抚平着那怨念冲击带来的精神涟漪,将那外来的负面情绪缓缓化解、吸收。但凌昭能感觉到,这怨念已然与这具身体(或者说这个角色)深度绑定,如同附骨之疽,并非简单就能清除。
她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知道这个完整的故事,需要知道如此行事的深层动机,更需要知道,在这个副本的规则下,所谓的究竟该如何达成——是帮助妹妹复仇?还是寻求某种意义上的宽恕?或者……是其他更扭曲的方式?
第二天清晨,准时端着那碗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走了进来。她的笑容依旧,动作依旧温柔得令人窒息。
昭昭,睡得好吗?来,吃药了。她熟练地插入吸管,递到凌昭嘴边。
凌昭没有像昨天那样立刻配合。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忽然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妈妈,我昨晚……梦到妹妹了。
拿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如同戴久了的面具突然出现了裂痕。但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甚至笑得更了: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哪来的妹妹?你一直都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啊。
她在撒谎。而且撒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仿佛那被摔死的婴儿从未存在过。
凌昭没有戳穿她,只是继续用那种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道:她一直在哭,说……很冷,很疼。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猛地将吸管塞进凌昭嘴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慌乱:那是噩梦!都是假的!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就不会做噩梦了!
凌昭顺从地开始吞咽那令人作呕的液体,同时【万源之母】的力量悄然运转,更加高效地隔绝和化解着药液中那股试图加深控制与连接的阴冷能量。她看着那强作镇定的、眼底却藏着惊惶的脸,心中冷笑。
恐惧?她在恐惧什么?恐惧真相被揭露?还是恐惧那个被她默许甚至参与谋杀的的怨灵?
喂完药,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连往常那种假惺惺的掖被角都忘了。
房间里再次剩下凌昭一人。她闭上眼睛,开始更加专注地尝试与背上的死婴沟通。既然那里难以突破,那么这个充满怨念的,就是最好的信息源。
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绕过副本规则的压制,再次触碰那团冰冷而混乱的意念。
……妹妹……凌昭尝试着传递出自己的意念,……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死婴的意念起初充满了抗拒和攻击性,如同受惊的刺猬,用怨毒的情绪包裹着自己。但在凌昭持续传递出的、【万源之母】所独有的、包容而平和的生命气息的浸润下,那层坚冰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小的松动。
断断续续的画面和情绪,再次涌入凌昭的脑海。
这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残酷。
她到了怀孕时,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脸上却并非纯粹的喜悦,而是一种混合着担忧与……某种任务的沉重感。
到了拿着各种复杂的检测报告,眉头紧锁,对着低声咆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就是不行?!
到了自己(扮演的姐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插满了类似的管子。
到了妹妹出生后,被迅速带走进行各种检测,最终,当配型失败的结果出来时,那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和失望的脸。
最后,就是那间阴暗的房间,那只无情的大手,和那一声沉闷的、终结一切的撞击声……
怨念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汹涌而来。但这一次,凌昭有了准备。【万源之母】的力量如同温暖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