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神黯淡下去。时间,对挣扎求生的他们而言,是最大的奢侈品。
渡鸦-零沉默了一下,指向溪流对岸那片被划出的试验田。那里,几垄土地上覆盖着新翻的泥土,一些形态奇特的、边缘带着淡金色脉络的嫩芽已经顽强地拱出了地面。“看到那些芽了吗?‘希望草’的幼苗。它们种子外层就包裹着我们培养的第一批菌剂。它们能在我们聚落外那片中度污染区发芽,就是证明。等它们长成,根系会扎得更深,净化效果会更强。你们的地,也可以这样开始。”
希望草的嫩芽在晨光中微微摇曳,那抹淡金虽弱,却实实在在地刺破了绝望的灰暗。瘦小女人怀里的孩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着那片嫩绿,咿呀出声。女人眼中死水般的麻木,被这点微光搅动,泛起一丝微澜。赵大山重重呼出一口气,粗糙的大手接过陈明手里的平板:“……成!我老赵信你们一回!这手册,我拿回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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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零看着他们带着手册和分到的少量菌种样本离开,笨拙而充满希望。这就是“环计划”播撒的方式——不是居高临下的赐予,而是在共同的困境中,用看得见的、笨拙的萌芽,点燃一点点信心。每一次微小的成功,都是对“天枢”遗留毒瘤的一次无声反击。
然而,废墟的阴影从未远离。
三天后,一股压抑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谷口集市蔓延开来。几个来自“铁砧聚落”的幸存者带来了令人心悸的消息。他们的聚落建立在旧城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大型工厂废墟里,依靠着部分还能运转的旧设备和地下水源过活。但就在两天前,聚落深处用于抽水的核心水泵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能量泄露事故!
“不是爆炸!是……是融化了!”一个满脸烟灰、手臂缠着渗血绷带的中年男人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那台老水泵,是‘天枢’时代的老货,一直凑合用着。突然就……就亮得刺眼!然后整个泵房里的东西,金属的、塑料的、水泥的……全都像蜡一样往下淌!靠得近的老李头……他……他……”男人说不下去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中是巨大的恐惧。
“是‘蚀化污染’!”另一个同伴补充道,声音同样颤抖,“空气里全是烧焦的怪味,吸一口喉咙就跟刀割似的!水……水也变色了,一股铁锈和腐烂的味儿!聚落里已经躺倒十几个了,咳嗽,发烧,身上起黑斑……”
消息像冰冷的石块投入水面,集市上短暂的生机瞬间冻结。恐慌在幸存者们眼中迅速蔓延。天枢的遗毒,从未真正消失,它以最狰狞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潜伏在那些被依赖的旧日造物里,随时可能化作致命的毒蛇,噬咬试图重建的幸存者。
渡鸦-零闻讯立刻赶到了谷口。他听着描述,脸色凝重如铁。蚀化污染……这是天枢核心能量泄露或特定设备失控时产生的极端污染形态,具有恐怖的侵蚀性和生物毒性。铁砧聚落依靠的那台旧水泵,恐怕内部的天枢能源核心早已不稳定,在某个临界点彻底崩溃了。
“圣所有办法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绝望的希冀。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渡鸦-零身上。这目光沉重如山,带着对救世主的期盼,也带着一旦失望便会彻底崩塌的脆弱。
“我们需要现场数据。”渡鸦-零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犹豫,“污染源强度、扩散范围、污染介质形态、受害者症状细节。没有这些,任何干预都可能适得其反。”他转向渡鸦-7,“准备移动分析单元。通知陈明,调取数据库所有关于蚀化污染的中和与隔离方案预案。”
“明白。”渡鸦-7的电子音依旧冷静高效。
“我也去!”赵大山挤出人群,脸色因紧张而发白,但眼神坚定,“我熟悉那片废墟的路!老李头……他是我堂叔!”
渡鸦-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跟上。其他人,暂时不要靠近铁砧方向,等待消息。集市照常,恐慌解决不了问题。”
通往铁砧聚落的道路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越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