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半分侥幸。
陛下的底线已经摆得明明白白,谁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欢呼声还没平息,辛一根就匆匆跑了过来。
他跑得太急,怀里的账簿没拿稳,“哗啦”一声掉在金砖上,纸页散了一地,密密麻麻的数字全露了出来。
他蹲在地上捡散页,手指抖得连纸都捏不稳。
这些都是他亲手打理的产业,有了好成果,他急着让陛下知道,也想证明自己没辜负信任。
“陛下,您快瞧!上个月松江纺织厂用了新织机,每天能织一千匹棉布,是前明时候的三倍!”
“台湾的农场今年秋收能收二十万石粮,够十万士兵吃一年!泉州造的夹板船,比荷兰人的船厚半尺,还装了十二门咱们军工厂造的炮,战斗力至少比荷兰船强五成!”
郑森弯腰拿起一本账簿,翻开细看。
每一页的数字都记得工工整整,连“松江纺织厂每日用棉三十石”“泉州造船厂每日用铁五百斤”这样的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抬头看向辛一根,见对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眼里却透着亮。
那亮藏不住,是看着自己心血落地生根的激动。
郑森心里清楚,辛一根跟着自己多年。
当年在福建起兵时,辛一根还只是个小商人,却愿意把全部家产都捐出来,只说“跟着陛下,能让百姓过好日子”。
这些年,辛一根把郑氏的工商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一个小掌柜做到掌大夏七成丝绸、八成茶叶、九成瓷器的总掌柜。
可他从没居过功,反而越来越谨慎,总怕自己做得不好,辜负了这份信任。
“一根,”郑森的语气放缓了些,把账簿递回给辛一根,“现在大夏的工商业渐渐兴起来了,可朝廷里没有专门管这事的部门。”
“户部只懂收税,管不了生产;工部只懂建工程,管不了贸易。”
“上个月,泉州有个商人想办瓷器作坊,找户部批,户部推给工部。”
“找工部批,工部又要户部先定税。推来推去半个月,耽误了作坊开工——这样下去不行,得设个专门的部门。”
他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设立商部,已经是势在必行。
郑森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朕打算设一个‘商部’,专门管全国的工商业,工厂、贸易、矿业都归它管。”
“这个商部尚书,朕想让你当。”
他选辛一根,不是因为私情,是知道对方懂生产、懂贸易、懂商人的心思,比那些只会读经书的官员更能办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