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
郑森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又带着一丝无力。
他穿越过来,废户籍、改科举、设商部,就是想把这根性挖掉,可现在才发现,这根性扎得比他想的深。
“冯大人,你忘了?你当年在江南,是怎么把自己的粮分给百姓的?”
“你能做到,为什么他们不能?”
“陛下,臣是见过饿殍的。”
冯厚敦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往事的沉重。
“崇祯十五年,江南大旱,臣亲眼见一个母亲把最后半块饼塞给孩子,自己饿死在路边。”
“可那些士绅,他们没见过,或者说,他们不想见。”
“他们躲在深宅里,看着佃户交租,看着仆人伺候,早就忘了‘百姓’是什么样。”
“忘了就让他们记起来!”
郑森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济南的位置,指腹下的“济南”二字像是要被按进地图里。
“我们改革科举,是为了让寒门子弟有出路,不用再看士绅的脸色。”
“设商部,是为了让百姓能赚钱,不用再靠士绅赏饭吃。”
“废户籍,是为了让百姓能走出去,不用再被士绅绑在地里!”
“我们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打破‘士绅掌权、百姓受苦’的循环!”
“现在北方百姓在喊救命,我们不能等!”
他转身,目光扫过殿内的大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传朕的旨意,三日后午门誓师,北伐!”
“陛下!”
李率泰连忙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焦急。
他是兵部尚书,知道军队的底细:“现在南京粮仓只有八十万石粮,留三十万石供江南用,只剩五十万石。”
“燧发枪只有五千支,红衣大炮一百门,连一半军队都装备不全!”
“这时候北伐,士兵们要饿着肚子、拿着刀去拼清军的火器,这不是送死吗?”
“饿着肚子?那就去买!”
郑森打断他,语气却没了之前的怒火,多了几分务实。
“商部刚收了五十万两江南商税,让他们立刻去浙江、江西的商户那里买粮,按市价加两成,商户们不会不卖。”
“福建粮仓还有二十万石粮,让施琅派水师护送,十天内运到淮安,必须保证十五万大军有三个月的口粮。”
他看向李率泰,眼神里带着信任。
“武器不够,让军工厂的工匠两班倒,晚上点油灯造,朕的御书房也可以腾出地方当工坊。”
“南京卫戍部队的燧发枪先调三千支给北伐军,卫戍用旧枪,等新枪造出来再换,不能让士兵拿着刀去跟清军拼命。”
“臣遵旨!”
李率泰躬身应下,之前的担忧变成了坚定。
他知道郑森不是蛮干,是真的想让士兵少流血。
“洪旭,”
郑森转向兵部侍郎,语气里带着期待。
“你立刻去淮安找阎应元,帮他定战略。”
“第一步打济南,不是因为济南好打,是因为那里是清军的粮道枢纽,拿下济南,清军的粮草就断了一半。”
“第二步让王永强打山东东部,他是陕北义军出身,熟悉山地作战,能牵制清军的镶蓝旗。”
“第三步打太原,太原是清军的西部门户,拿下太原,多尔衮就没法从西北调兵。”
“你跟阎应元说,每一步都要稳,别贪功,咱们要的是赢,不是快。”
洪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嵌进掌心。
他的大哥就是在扬州十日里死的,死的时候还护着他,让他快跑。
这些年他盼北伐,就是想为大哥报仇,现在终于等到了。
“臣遵旨!臣定不辱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
“冯大人,你留南京,管民政和粮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