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废帝,他的官就保不住了。
冯铨声音带着刻意的冷静:“英亲王,镶白旗现在归索尼管。”
“崇德年间太宗定了‘旗主轮换制’,镶白旗去年就归了索尼,您调兵得要他的印信;三日前索尼还传信来,说‘有异动就保正统’,您没收到?”
阿济格刚要反驳,殿外传来甲胄碰撞的“铿锵”声,佟图赖带着八位汉八旗将领走进来,将领们的手都按在腰刀上,这是佟图赖特意交代的,要显汉八旗的底气。
他对着顺治躬身,腰没弯多少,声音提得够高,让殿内人都听见:“陛下,汉八旗五万将士已在城外集结,有人敢犯上作乱,臣等愿以死护驾!”
他转头瞪着阿济格,语气像淬了冰:“您说汉八旗是‘奴才’?”
“去年劫掠江淮,汉八旗将士缴获的金银,您私吞了三成,说‘汉兵不配分多的’;济南之战,汉八旗死了四万人,您只给五十两抚恤金,还说‘死几个汉兵算什么’!”
佟图赖指着石廷柱:“石将军的儿子在济南战死,军功却算在您儿子劳亲头上,石将军忍了三个月,今天再忍不得!”
“您以为汉八旗好欺负?保陛下就是保咱们汉八旗的前程,以后谁也不能再把咱们当‘奴才’使唤!”
石廷柱往前迈了步,手按在腰刀上,指节攥得发白,儿子的灵柩还在城外,抚恤金没拿到,军功成了别人的,这口气憋了太久。
“英亲王,末将忍了三个月,今天再忍不得!”
他声音带着颤却坚定:“您若废帝,末将第一个领兵打您!”
身后的汉八旗将领纷纷附和,有的拔出刀鞘,“唰”的声响让殿内宗室变了脸色。
阿济格扫过殿内,之前点头的镶白旗宗室都垂着头;汉八旗将领目露凶光,蒙古使者站在门边,手里狼皮令牌晃得他眼晕,那是蒙古调兵的信物,使者敢拿出来就是警告他。
他刚要喊“本王不信没人帮”,一个侍卫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塘报皱成一团,沾着尘土,是从通州快马送来的:“亲王……安亲王尼堪……带两万兵到通州了,说您敢动陛下一根手指头,就领兵进城平叛!”
阿济格的牙咬得“咯咯”响,他和尼堪的仇结了十年,崇德二年打朝鲜,尼堪抢了他看中的高丽参,两人拔刀相向,被太宗各罚五十军棍。
后来争镶红旗兵权,尼堪靠索尼支持压他一头,成了镶红旗固山额真。
他知道尼堪来“平叛”是假,夺兵权是真,昨夜收到密报,索尼给尼堪传信,说“阿济格反心已露,你若能除他,正白旗的兵权归你”。
“反了!都反了!”
阿济格猛地拔出“克敌刀”,刀刃映着烛火,晃得人眼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