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声音压得低低的,满是“关切”:“大人,事到如今,咱不能再硬撑了。”
“马将军说了,只要解甲,朝廷免死罪,还能给个闲职养老。”
“虽说没权,可至少能活着啊!”
他偷瞄李乾德的神色,又补了句:“您想啊,吴三桂那么硬的骨头,都栽在夏军手里。”
“咱们这点人,硬拼就是送死!”
武大定也“咚”地跪下,头盔滚在一旁,露出满是汗的额头。
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降了吧!咱们跟吴三桂不一样,没弑君、没反过头来打朝廷。”
“大夏朝廷说不定能网开一面!就算给个闲职,也能回老家种几亩地。”
“总比死在这儿,连尸骨都没人收强啊!”
李乾德僵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帐外。
士兵们都耷拉着脑袋,手里的枪杆斜斜地戳在地上,连站岗的都没了往日的精气神,眼里全是慌色。
他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绝望,却还带着点不甘:“罢了……降。”
他看向王祥素和武大定,语气冷硬:“但你们记着,若是朝廷敢对咱们下黑手,咱们就跑。”
“天涯海角,总有能容身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早没了讨价还价的资本,这话不过是给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
次日清晨,合江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李乾德卸了官服,穿一身半旧的青布袍,手里攥着解下的腰刀,走在最前面。
刀刃没出鞘,却用布缠了好几圈。
像是怕被人看见他的狼狈。
王祥素和武大定跟在后面,也都卸了甲胄。
身后是一万个解了武装的士兵,一个个垂着头,手里攥着空了的箭囊。
队伍稀稀拉拉的,没了半分士气。
马进忠立马在夏军队列最前面,身披玄色鳞甲,腰间悬着鎏金刀柄的长刀。
目光扫过李乾德三人,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有旨:李乾德、王祥素、武大定主动归降,免死罪。”
“即刻起解甲,兵员编入夏军各营,尔等随我回南京,听陛下最终发落。”
李乾德三人垂首,双手把兵器递向旁边的夏军士兵。
声音低得像蚊子哼:“遵旨。”
马进忠没再多说,抬手示意士兵接管。
自己则率军入城,他没去看李乾德三人的神色。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平定西南的一小步,真正的大事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