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攥得发皱。
方才他还在跟同僚念叨,郑氏工业商会旗下的茶行,积压的春茶都快发霉了,掌柜们天天堵在商部门口要说法。
这不仅要断了商税进项,还威胁到了郑氏工业商会最大的股东——郑森的经济利益。
他偷偷抬眼望了望龙椅,心跳比往日快了几分。
锦衣卫指挥使陈永华立在殿角,今早卯时从江户传回的密信还攥在手心,信纸边缘被汗水浸得发潮。
密信里写着,倭人已在长崎港集结战船,似有袭扰大夏沿海之意。
他指尖掐着信纸,指甲几乎要戳破纸页,却没敢贸然开口——此时朝堂争论未休,自己贸然递上密信,怕是会打乱陛下的部署。
阁老陈子龙怀里的倭患卷宗鼓囊囊的,里面夹着万历朝鲜之役的典籍复印件,边角写满他的批注。
他翻看着卷宗,眼前浮现出典籍里的记载:嘉靖年倭贼陷黄岩,绑走两千百姓去南洋当奴,卖一个人只换两匹布;万历时倭人用火绳枪在平壤杀了八千明军,若不是李如松驰援,朝鲜早亡。
如今倭人袭了大夏的商船,损失何止百万?
他望向龙椅,眼神里满是急切,手指在卷宗上轻轻敲击,盼着陛下能早日下定征倭的决心。
陈鼎站在陈子龙旁边,手里的漕运路线图上,“湖广→宁波”的航线旁标满了红色调度注记,连每处驿站的补给时间、船只数量都写得清清楚楚。
今早他刚跟郑鸿逵核对完,湖广粮库的三十万石存粮,已通知沿江州县按“飞漕”流程走,三日必到宁波,运费从漕运专款里出,暂时不用动国库。
他偷偷瞥了眼左都御史,心里冷笑:郑氏做了三代海贸,长崎近海秋冬无台风的规律,水师老卒闭着眼都能背,“神风”不过是文官怕武将做大的托词!
郑森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的文武百官。
他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听着底下若有若无的议论声,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慢而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