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似有回响。
“臣遵旨!”
退朝时,陈子龙特意留下,脚步放得极轻,凑到郑森身边小声道。
“这仗打赢了,咱们就得让倭国割让九州岛,准许大夏商号持有倭国土地和矿场,断了他们日后崛起的根基。”
郑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正该如此。”
宁波港,征倭大军整装待发,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
郑鸿逵手指反复摩挲着怀里的密信,信纸边角都被磨得起毛。
“借琉球,弱倭国,不必手软”八个字,像烙铁似的烫着他的手心,让他心头发紧。
他身边的礼部侍郎张肯堂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急意。
“国公,按藩属仪制,咱既为借港,当先派副使携‘借港文书’登岸通禀,如今大军直抵港外,恐违了‘先礼后兵’的规矩,传回去御史要参的!”
郑鸿逵没应声,目光落在远处海平面——琉球王国是大夏二年归附的藩属,自永乐年受封以来,历代国王觐见南京都需走“贡道”,按例大军过境藩属,必先通报藩王,这是延续百年的仪制。
天启年间,他曾帮郑芝龙打理过与琉球的商贸事务,那时便知老国王与郑氏有生意往来,也正因这层交情,他对琉球的港口布局、渔民习性都多有了解。
如今大军直抵港外,他暗自琢磨:郑森定是想借军威促琉球主动撤藩改州,免得兵戎相见,伤了往日生意情分。
数日后,舰队抵近那霸港,船还没抛锚,郑鸿逵就见码头的“天朝藩属旗”被几个小吏慌慌张张地往下扯。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半旧的“避兵白旗”,在海风里飘得格外扎眼。
张肯堂在旁急得冒汗,手都攥成了拳。
“国公,琉球挂白旗,是按‘藩属遇大军’的应急仪制,想是怕了,咱得按规矩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队明黄色仪仗从码头官署出来。
琉球国王尚信穿着缀着七颗东珠的藩王朝服——按大夏规制,琉球国王朝服东珠数比亲王少三颗,是钦定的规格。
他怀里捧着锦盒,盒里是“天朝藩属印”,身后跟着琉球文武百官,走到码头石阶前,“噗通”一声齐齐跪下。
郑鸿逵猛地攥紧佩刀,刀鞘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他算过无数种情形:尚信拒借港、讨价还价,甚至派使者周旋,唯独没算过“藩王捧印下跪”。
张肯堂在旁更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国公,按仪制,咱得赶紧派官登岸扶王,不然就是‘轻慢藩属’,传回去御史要参的!”
郑鸿逵却僵在原地,目光落在尚信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