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造船厂,正合时宜——下个月十五,朕要亲自去看蒸汽船下水,少一块木板、一处焊缝不合格,都要从严追责!”
闻听此言,陈永华愣了愣,上前一步劝谏:“陛下,蒸汽船每艘耗银五万两,百官都觉得该先造三艘试航,批量建造太过冒险。”
“去年江南水灾,百姓还没完全恢复元气,江南赋税刚有起色,户部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他忧心忡忡,生怕如此耗费银两会引发民怨,动摇根基。
“怕什么?”郑森眉头微蹙,打断他的话,迈步走到殿门口,目光深远,“法兰西人都敢贸然来犯南洋,荷兰人、西班牙人、英格兰人岂能善罢甘休?”
“蒸汽船载重比福船多三倍,航行速度快一半,现在不造,等西洋人封锁马六甲海峡,咱们的海上商路就被彻底掐死了!”
他回头看着陈永华,语气稍稍缓和:“海上商路是大夏的命脉——去年南洋商路关税就有一百二十万两,占国库岁入三成;江南丝绸一半靠南洋运出,景德镇瓷器三成销往东洋。”
“没有快船保障,这命脉就捏在别人手里,后患无穷!”
陈永华恍然大悟,躬身应道:“臣愚钝,未能深谋远虑,这就去传旨。”
待踏出奉天殿,他望着远处造船厂升起的袅袅烟囱,突然豁然开朗:蒸汽船不只是一艘船,更是守住大夏商路的底气,是抗衡西洋人的核心资本。
话音刚落,郑森突然转身,目光落在陈永华身上,语气瞬间变得凝重:“还有件事,你即刻去办——让锦衣卫彻查法兰西人的底细,包括南洋据点数量、兵力配置、武器参数,以及他们是否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勾结。”
“另外,驻暹罗的锦衣卫要加倍警惕,盯紧当地土司动向,绝不能让西洋人策反他们,向大夏边境渗透!”
陈永华挺直脊背,沉声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安排人手彻查,三日之内,定给陛下带回确切消息。”
处理完眼前要务,郑森握着那块橡胶,缓缓走回御案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思绪万千。
抬眼望去,御案上的奏折堆得老高,每一本都关乎国运:北方清廷在山海关增兵五万,蓟辽防线压力陡增;西北沙俄侵占捕鱼儿海牧场,牧民流离失所,边境动荡;倭国降表里藏着“暂缓割九州”的小心思,旧臣仍有异动;南洋法兰西人还在湄公河口徘徊,虎视眈眈。
他轻轻叹了口气,大夏看似强盛,实则四面环敌、隐患重重,容不得半分懈怠。
郑森当即拿起朱笔,在郑芝龙的奏折上批下“加急办理”四个大字,又添了句:“南洋之事,关乎国运兴衰,诸臣不得推诿扯皮,谁误了大事,朕就摘谁的乌纱,绝不姑息!”
批完南洋事宜,他又在北方防务奏折上提笔:“令镇北王阎应元加固蓟辽关隘,增派火器营驰援;即刻增兵北平边境,严阵以待,防范辽东清军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