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一半银子运到边关。”
“就等咱们开城门!”
“再说,你现在回头,郑森能饶你?”
他盯着王胤铮,字字戳心:“他早把咱们当眼中钉了!”
王胤铮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来人!”
亲卫立刻上前听令。
“去给清廷先锋传信。”
他声音发沉,带着决绝:“三更时分,西门接应。”
“告诉他们,别声张,见红灯为号。”
亲卫领命而去,唐通脸上露出笑意。
王胤铮却望着关外,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这场赌局,他已没有退路。
北平镇北王府书房。
烛火急跳,舆图上“张家口”“大同”的红圈忽明忽暗。
线人头埋得快贴青砖,手攥衣角。
声音发颤:“镇北王,王胤铮、唐通昨天跟晋商刘掌柜在城西破庙密谈半宿。”
“刘掌柜走时给了个樟木盒子,看着有几十斤重。”
“晋商的粮车往野狼谷运了。”
他补充道:“走的都是小路,避开了主道关卡。”
阎应元指尖按在“张家口”红圈上,指节泛白。
声音沉得像压了霜:“冯侍郎那边,还没陛下的回复?”
“没……真没!”
线人声音更紧,头埋得更低:“冯侍郎今早让人问了两回,脸都白了。”
“说再没陛下的话,就亲自骑快马去郑州。”
“他说自己从清廷投来,北境若出岔子。”
线人转述着冯铨的话:“他第一个被问罪!”
阎应元没说话,捏着案上凉茶杯转了半圈。
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愈发冷静。
他突然开口:“你觉得,陛下在等什么?”
线人愣了愣,嗫嚅道:“末将……末将猜不透。”
“但冯侍郎说,陛下定有后手,只是咱们没看透。”
“后手……”
阎应元指尖移到野狼谷红圈上,目光深邃。
刚要再说,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信人掀帘进来,风裹着寒气灌满室内。
他手里的探报皱成团,指缝渗汗。
声音带哭腔:“镇北王!清廷先锋到张家口外十里了!”
“扎营后白天派了三拨人侦察,晚上的篝火能照见城楼!”
“末将查了,都是骑兵带甲。”
他膝盖发抖,语气急切:“咱们张家口就五千老弱,根本挡不住啊!”
阎应元猛地直起身,手按腰间佩剑。
声音毫无犹豫:“传令!”
“张家口守军白天加两拨巡逻,走慢些。”
他眼神锐利,字字清晰:“让清廷的人看清楚;晚上灭一半灯笼,只留东南角两盏,别露破绽!”
“可镇北王!”
报信人往前迈一步,膝盖几乎跪地:“五千老弱半个时辰就被冲垮!”
“张家口一丢,大同没了屏障,山西就完了!”
“末将……末将怕担不起这罪!”
“担不起?”
阎应元打断他,眼神冷如冰。
手按剑柄,指节发白:“本王担!”
“但你记住,现在退一步。”
他语气沉重,带着千钧之力:“北境百姓就得退十年!”
“传命令,敢有畏战者军法处置!”
阎应元加重语气:“再敢多言,先治你扰乱军心之罪!”
报信人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应下。
退出去时,帘布晃了半天,才慢慢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