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多少舞姬?够开多少席宴?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外雪地上,那妇人的丈夫被衙役按在雪中鞭打,皮鞭抽过时,冻僵的血痂与皮肉一同飞溅。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却很快又淹没在酒醉的狂笑中,伸手将银票胡乱塞进袖中。
一直到三更鼓响时,更惊人的“重头戏“登场。鸿佑亲自推开暗阁,露出整墙的玉璧,玉璧上刻着蟠龙纹,龙鳞皆嵌着碎金。东海夜明珠悬在玉璧之间,珠光流转如鬼魅之眼。最中央赫然悬着一幅用金丝绣成的《百美图》,美女的胸皆嵌着鸽血红宝石,发丝则以真发织就,每一缕都浸染着不知多少匠人的血汗。
鸿佑凑近程越耳畔,热气喷在他僵硬的耳垂上:“程大人,这不过是花树乡的九牛一毛。若您在上峰的折子里美言几句,下官愿再奉上十倍厚礼——连同京师三百良田,与那云梅坊最顶红的十二名花魁。”
程越的指尖在袖中颤抖。他忽然想起临行前程坤书房中那张泛黄的密信,信中提到花树乡历年赈灾款的诡异“损耗“,墨迹在“地动之兆“四字上洇出深痕。
想起京都钦天监预言的“雪灾之后必有地动“,想起城外流民身上比积雪更冷的绝望。他猛地将酒盏摔在地上,碎瓷片溅起时,他指着鸿佑的鼻子道:“你可知城外饿殍遍地?今日之宴,怕是用百姓的血泪浇出来的!”
此言一出,满堂歌舞骤停。舞姬们珠钗凌乱,钗上明珠坠地时发出细碎的呜咽。鸿佑却毫不动怒,反而抚掌大笑:
“程大人真是妙人!既知这宴席的滋味,何不共饮一杯?”
他挥手命人呈上一樽墨玉酒壶,壶身刻着狰狞饕餮纹,饕餮口中衔着九颗骷髅,壶盖以赤金锁扣封住。当壶盖开启时,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酒浆浓稠如血,盏中竟浮着几缕发丝与指甲碎片。
“此酒是用三百童男童女的指尖血,掺着天山甘草与万年金妖树的叶子熬成。”
鸿佑将酒盏递到程越唇边。
“饮此酒者,可益寿延年且金枪不倒……”
程越盯着那樽墨玉壶,仿佛看见无数冤魂在壶中挣扎。壶身饕餮纹的每道刻痕都似在蠕动,骷髅的眼睛渗出黑雾。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琉璃灯盏簌簌作响:“好!好一个血酿!本官今日定要尝尝,看看这用童血百熬出的滋味,究竟是何等销魂!”
言罢竟夺过酒壶,将猩红酒浆倾入喉中。酒浆滑过喉管时,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角滚落的泪珠却凝在鬓角,化作冰晶。那泪珠中映着窗外的雪夜,雪地上横陈的流民尸体与府内奢靡景象交织,恍若人间地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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