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烈的战斗在城主府衙爆发。这座用百姓血汗砌成的宫殿,飞檐斗拱间仍残留着劳工的血迹。一个小队配合着义军冲入前院,与城主的卫队展开厮杀。中正步枪的子弹很容易就穿透铠甲,刀剑劈开血肉,喊杀声与濒死的哀嚎交织成地狱般的交响。
但真正令人心惊的,是那些平日里被奴役的百姓。他们攀上围墙,将石块与火把投向守军;有人用绳索从后院翻入,撬开库房放出被囚的苦役;
一个老妇人甚至点燃了自己浸油的破衣裳,从排水渠爬入衙内,化作一团烈焰引燃了马厩。她的头发早已灰白,但此刻在火光中却像燃烧的红枫,照亮了无数双同样愤怒的眼睛。
府衙内的厮杀愈发惨烈。卫队的士兵们早已士气溃散,残兵败将的哀嚎声在廊柱间回荡。一个被充军十年的老兵,用牙齿咬住一名卫兵的咽喉,直到鲜血灌满他的喉咙。他的手臂上还留着被烙铁烫出的“囚”字,此刻却成了最狰狞的勋章。
城主的亲卫队长挥舞长剑,斩断了三个冲上来的百姓的手臂,但第四个人却从背后用渔网缠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拖入火堆中。火焰吞噬了他最后的嘶吼,焦臭味与血腥气在庭院中弥漫,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把身后那20多个端着步枪的士兵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他娘的本以为自己居住的城池鸿佑已经是灭绝人性的存在。看来这座城里的百姓比起自己过的日子也好不了哪去。
果然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呀!
城主蜷缩在议事厅的帷幕后,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锦袍沾满冷汗,手中紧攥着象征权力的银印,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印上刻着的“皇命所授”四个字,此刻成了最刺眼的讽刺。当大门被踹开的瞬间,他看到的不是凶神恶煞的暴民,而是一张张被生活压得麻木,却又在今日突然鲜活的面孔。
铁匠不管不顾的第一个冲了上去。那人手腕上被锁链磨出的疤痕很是触目惊心:
“狗官!你可知,我等了多久才见到你的死期?今日,我要用这双手锁住你的脖子,为我的小女儿报仇!”
城主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因为铁匠的匕首已抵在他的喉间。刀锋冷得刺骨,却不及他多年来压榨百姓时,那些人在寒冬中冻死的温度。
俘虏被押到广场时,太阳已升至半空。血迹斑斑的百姓们并未欢呼,而是沉默地围成一圈。他们的伤口仍在渗血,衣衫上沾着仇人的血与自己的汗,却无人退却。他们看着曾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如今跪在尘埃中,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宰。
程越登上残破的城楼,高声宣告:“白将军是我们穷苦百姓的救星!压迫者的锁链已被斩断,但新的秩序需由我们亲手建立!”
他的声音穿透了硝烟,回荡在每一双灼热的眼眸中。说句实话,他曾经也看过很多本穿越小说。可是主角造反把别人捧到最前面的他还是头一个。自打一开始就不想当皇帝的节奏确实有些感觉怪怪的。
人群中的老农举起沾血的镰刀,哽咽道:
“若有一天,我的子孙像我们这一辈人先前一样,像狗一样活着都是奢侈的话,那我宁可他也要像我们今天做的一样,要不站起来说话,要不死在这里。”他的刀刃上还挂着豪商管家的心肝,但此刻却像举着最沉重的悲叹。
程越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幸好清秀那家伙不在这,要不然的话他会认为这老头子在侮辱他们族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跪倒在地,颤抖着抚摸城墙上新添的箭痕——那是他兄长用生命换来的缺口。他抓起泥土塞进嘴里,咸涩的滋味让他想起兄长临终时吐出的血沫。
而一个曾被迫卖身的女子,此刻站在城主被斩下的头颅前,将发簪刺入那空洞的眼眶:“狗官!你看不见了吗?好,从今往后,我们都看得见了。”
日向乡城的破晓,是一场血腥的暴动,更是一场觉醒的黎明。当沉默的尘埃化作燎原的烈火,当被剥削者的呐喊终于震碎了不公的天幕,这座城池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