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壳在身边堆积成小山。
新兵们开始还能数着心跳,后来在机枪的轰鸣中渐渐麻木,只是机械地搬运、装填,仿佛变成了战争机器的一部分。马克沁机枪的恐怖之处,在于它永不停歇的杀戮——只要子弹不断,死亡便不会停歇。当然了,冷却水要及时加,升腾起的水蒸气也会烫伤人的。
公孙渊的战马在距离隘口五十步处猛然停住,马蹄在血泊中打滑。他死死盯着那些衣衫怪异却稳如磐石的义军,心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他记得父亲常说:“铁甲军是碾碎蝼蚁的洪流,是王朝的脊梁。”可此刻,那些被他视作蝼蚁的农民,正用父亲从未见过的武器,将他的脊梁一寸寸折断。
远处,一名骑士被子弹击中头盔,金冠与头颅一同炸裂开,残片飞入公孙渊的眼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率领的并非无敌的王师,而是走向绞肉机的羔羊。战斗在短短一刻钟内进入白热化。程越的队伍中,一名老兵因搬运子弹时不慎被流弹擦伤手臂,他啐了口唾沫,撕下衣角草草包扎,继续往机枪里塞子弹链。另一名新兵因过度紧张,竟将子弹箱绊倒,子弹哗啦啦散落一地。老兵怒吼着踢了他一脚,却仍迅速蹲下帮他捡拾。
机枪的轰鸣声中,这些细微的动作仿佛被无限放大,成为生死线上的挣扎。公孙渊的副将策马靠近,嘶声喊道:“公子!撤吧!这火器非人力可挡!”公孙渊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攥住缰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撤?千乘之国的尊严何在?公孙家的威名何在?但眼前的现实却如铁锤般砸在心头——再冲下去,五千铁甲先军将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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