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系统如此看重。
而孤影倚着树干,目光扫过院墙顶上锋利的碎瓷片——那是大户人家惯用的防盗手段,他却总嫌不够,总觉得这世上险恶远比砖瓦上的尖刺更锋利。
程越孤影已在此蹲守半日。万宝斋的传闻如毒藤般缠在他们心头:坊间有言,这家商号表面经营珠宝绸缎,暗地里却勾结官府,以次充好,欺压良善。更有甚者,上月城南粮铺的掌柜莫名暴毙,家中财物尽失,而万宝斋恰在那日收购了一批来历不明的珍珠。这些零碎的消息拼凑成一张网,驱使他们今夜前来探查。
“若真寻到证据,咱们便是替天行道。”清秀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没了刚才的埋怨,声音低得像一缕游丝,却被程越听出了几分得意。
他瞥了眼孤影,那人正用刀尖挑着墙缝里的蚂蚁,动作漫不经心,什么时候也没有见他认真的对待过一件事。
忽有夜风掠过,院墙内传来细微的响动。程越如狸猫般攀上墙头,衣襟在风里鼓动,恍若一片单薄的落叶。他们身形轻捷,三两下便翻入院中。落地时,枯叶堆的细碎声响惊动了廊下栖息的蝙蝠,几只黑影扑簌簌掠过檐角,消失在夜色中。
清秀与孤影紧随其后。清秀打心里就瞧不起这样的商户之家的护卫,动作一点也不谨慎,就在刚才靴底不慎踩在青苔石上,险些滑倒。而孤影仿佛与他也是一个德行,落地时刀鞘撞在砖墙,发出闷响,而程越是否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觉的喉头如哽了块烧红的炭,呛得咳嗽起来。
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三人屏息望去,花厅廊下灯笼未点,唯有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无数张扭曲的脸。
“等一下。”
程越压低声音,冷光一闪。他当先摸向花厅廊柱,清秀与孤影左右散开,各自寻了掩体。风忽然停了,蝉鸣也戛然而止,院内寂静得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程越贴着廊柱探出头去,忽觉胸口如遭重锤,呼吸一窒——那感觉仿佛有人将整座院墙压在了肩头,寒意顺着脊骨窜上后脑。
他转头望去,清秀与孤影的瞳孔在月光下放大如惊恐的兽,喉间也发出含混的呜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