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又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哥哥雨锋默默解下腰间水囊,灌满清水喂给孩童。孩童咽水的动作艰难如老牛反刍,却终于睁开了眼睛,黑瞳里映着镖局铜铃的微光。“镖局……镖局能带我走吗?”孩童嘶哑着问,小手死死抓着雨诗衣襟。雨诗心头剧痛,却不得不狠心掰开孩童的手指:“镖局护的是货物,不是孤童。但你若在此处等,或许会有其他善人路过……”她的话未说完,孩童已蜷回尸体旁,哭声渐弱如风中烛火。
镖队再次启程时,一路沿江而上,雨诗回头望去,废墟上的孩童如一粒被遗忘的尘埃,在风中颤抖。梅花江的波涛远去,镖队的铃铛声渐隐。但雨诗知道,只要灾民的哭声未止,这铃铛便会一直响下去——如侠客的剑,亦如医者的药箱,在破碎山河间,护住那一点不灭的光。
林掌柜曾言:“镖局的灯笼,原只是为照亮黑夜路,如今却成了照亮人心的火。”通达镖局的生意愈发红火,可镖师们的刀柄上,却添了更多血渍与锈痕;雨诗的药箱,每日都被填满新的伤药,亦每日被掏空希望。镖队归途时,雨诗发现药箱底层的抽屉已空了大半。她默默将剩余的药瓶重新排列,指尖抚过“仁心”二字,那是母亲刻在箱底的篆文。哥哥雨锋的刀法愈发凌厉,却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刀鞘上“守”字喃喃自语:“守什么?守镖局?守乱世?守这人间最后一口气?”镖局门前,林掌柜的白发又添几缕,他望着镖队归来,灯笼在风中晃荡,却如定海神针般稳住了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