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一位哥哥却十年前已死于瘟疫……这桩“诗案”,背后怕是盘踞着更阴毒的局。景润轻笑出声,满眼纱下,一滴泪悄然坠地。毕达斯被押往天牢的路上,忽忆起二十年前初任祭酒时的情景。那时他意气风发,誓要培植学子清正之气,匡扶文脉。可岁月如磨刀石,将他棱角渐削。国子监的琉璃瓦映过多少权贵子弟的骄纵,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御史台的弹劾折子递过几回,他装聋作哑。而今,这霉运当头,竟是自己半生妥协的报应。天牢的霉味更甚,石壁上苔藓斑驳如冤魂的脸。
毕达斯蜷在草席上,耳畔传来隔壁牢房的呻吟。忽闻铁门响动,一狱卒压低声音:“毕达斯大人,有人托我带句话——‘边关粮草案,非一人可为,需连根拔’。”他猛地起身,铁链哗哗作响,却只见狱卒背影消失在幽道。次日朝堂之上,陛下震怒的斥声震得梁尘簌簌:“毕达斯枉为国子监祭酒,勾结逆党,褫夺官职,押入天牢!”毕达斯跪伏在地,余光瞥见刑部白徵与御史台视而笑,那笑纹里藏着比诏令更锋利的刀。
他忽想起景润诗歌里的:“笑纹藏刀,墨迹噬魂”,如今方悟其中深意。暮色再临,毕府匾额被摘,门庭贴上了封条。街巷百姓窃语:“听说那吟游诗人通敌,毕家小姐为他疯魔,连祭酒都栽了……”
风卷残叶掠过空府,唯有墙角一株老槐,枝桠间似有未散的琴音,低叹着这桩被权力碾碎的冤案。
三日后,刑部突传景润暴毙狱中,尸身已送义庄。茗葵墨妲在天牢听闻,喉头腥血再涌,直接昏厥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