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泉谷的死寂里,藏着未散的硝烟与不安分的暗流。
裂隙消失的方位,空间仍在微微震颤,像是被强行缝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残留的黑暗能量如同附骨之疽,在空气里丝丝缕缕地盘旋,与新生的草木气息冲撞、纠缠,生出一种既诡异又紧绷的张力。陈昭予从混沌中挣扎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而是骨髓里钻心的疲惫,以及胸口“圣林之泪”急促的搏动——那不是安心的暖意,而是带着警示的灼热,仿佛在预警着近在咫尺的危险。
她撑着地面想要坐起,四肢却软得像没有骨头,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经脉传来针扎般的疼。视线终于清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断裂的能量步枪、布满裂纹的纳米装甲碎片、干涸发黑的血迹,还有倒在各处的身影,沉默得让人心头发紧。
韩子谦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纳米装甲的银白外壳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痕,左肩的装甲板已经完全脱落,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他的面罩滑落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睫毛上沾着细小的血珠,呼吸微弱却还算平稳,只是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承受着伤口的剧痛与梦魇的侵袭。江辰则蜷缩在一块巨石后,碎成两半的眼镜挂在耳边摇摇欲坠,嘴角凝着暗红的血渍,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早已失灵的探测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莫尔斯上校靠在一根断裂的树干上,头颅微微歪着,军装上的血污已经发黑结块,领口浸透了汗水与血水。他手中的高斯步枪枪口还残留着能量灼烧的痕迹,斜斜地靠在腿边,原本挺拔的背脊此刻佝偻着,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唯有胸膛缓慢而坚定的起伏,证明他还在支撑。守护者们的情况最是惨烈,大多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脸上的绿色图腾彻底失去光泽,如同熄灭的萤火。唯有两个年轻的守护者还有微弱的气息,躺在圣泉边昏迷不醒,眉头拧成疙瘩,身体不时抽搐一下,像是在抵抗着体内残存的黑暗能量。
“咳……咳咳……”陈昭予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又干又痛,嘴角溢出一丝带着铁锈味的鲜血。胸口的“圣林之泪”突然发烫,植物根系般的绿色脉络在肌肤下快速蠕动,一股温润的能量涌入经脉,勉强缓解了她的虚弱。她知道这是晶体在透支最后的力量,可眼下,她没有别的选择——身边的同伴还在昏迷,潜藏的危险不知何时会爆发,她必须先让大家醒过来。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膝盖在布满碎石和虫尸灰烬的地面上磨出火辣辣的疼,一点点靠近韩子谦,伸出颤抖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绿色能量顺着指尖渗入,如同溪流滋养干涸的土地,韩子谦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喉结滚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韩子谦……醒醒……”陈昭予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危险……不能睡……”
韩子谦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聚焦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沙哑地开口:“昭予……你没事……”他想撑起身体,却被肩膀的剧痛牵制,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裂隙……关上了?”
“嗯,关上了。”陈昭予点点头,又将掌心转向江辰,绿色能量如同轻柔的羽毛,拂过他的额头,“但情况……不对劲。你仔细听。”
江辰在能量的滋养下悠悠转醒,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眼神还有些迷茫,直到看到周围的惨状,才瞬间清醒过来。“我们……活下来了?”他喃喃自语,随即按照陈昭予的示意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土下蠕动、啃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感。而且,空气中那丝残留的黑暗能量,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在缓慢凝聚,如同墨汁融入清水,朝着圣泉的方向悄悄涌动。
韩子谦立刻警觉起来,强忍着疼痛抽出腰间的纳米长刀,刀刃虽然还能亮起微弱的银光,却远不如之前锋利,显然是能量耗尽且受损严重。“是深渊的余孽?”他的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生怕错过任何异常。
“不像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