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归位,平心殿内的气氛忽得一凝——平心圣人的身形竟缓缓离地升起,周身萦绕的轮回道韵愈发浓郁,一股股浩瀚的轮回之威从她体内缓缓散逸而出,殿中祖巫与冥河只觉心神一震,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她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裹挟着地道法则的威严,清晰落在每个人耳中:
“我地道之中,本当设六位圣位分管六道轮回。如今修罗道道主已立,六位圣位已去其一,尚余五席空缺。
望诸位道友日后勤勉履职,护持轮回秩序,早日得证地道圣位,共守幽冥安稳。”
那层始终横亘在幽冥血海与地府之间的隔阂,像道无形的雾障——明明地域相连,却总带着种若即若离的滞涩感,此前任谁也说不清、道不破。
可自冥河老祖接下修罗道道主之位,元神与修罗道印彻底相融的那一刻,这层隔阂竟被地道的轮回道韵涤荡开来,如冰雪遇暖阳般悄无声息地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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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血海翻涌的本源气息,都渐渐与地府的轮回脉络缠络在一起,再无半分割裂之感。
若论后世洪荒修士评点‘借势证道’的典范,冥河老祖这一遭,绝对能排进前三。
他从不愿困守幽冥血海那片孤地——早年便效仿女娲娘娘抟土造人之法,以自身本源精血混融血海凶煞,亲手创下修罗一族,为自己挣下了‘修罗之祖’的根基。
后来见巫族要谋立地府、缺个能镇住幽冥的助力,又顺势与十二祖巫结盟,既借巫族之势稳住了血海,又为自己攒下了立轮回的功德;
最终踩着地道初立、轮回开启的关键契机,一举拿下修罗道道主之位,把血海与地府彻底绑在了一起。
这般步步踩着大势走,却从不是被动跟从——他每一步都算准了利害,既借了外力,又没丢了自己的根基,反倒把修罗族的未来、自己的道途,都牢牢攥在了手里。
也难怪后世修士常说,冥河是洪荒万载里,少有的‘顺势而为’却不被势所缚,反倒能借势攀得更高的顶尖存在。
......
混沌。
紫霄宫内,云气缭绕,鸿钧道祖静坐在九品莲台蒲团上,双目轻阖,周身道韵如流云般缠裹,连呼吸都与天道运转的频率同频,乍看之下,仿佛早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无喜无怒,无牵无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境早已乱作一团——识海中反复推演了万载的洪荒轨迹,竟因后土身化轮回、证道平心而生生撬动,原本环环相扣、毫厘不差的谋划,猝不及防地裂开一道刺眼的偏差。
这偏差像根刺扎在心头,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静修,绞尽脑汁思索应对之策:
他一遍遍回溯变数的源头,甚至忍不住猜测,是否有当年遁走天外的神魔悄然回归,在洪荒暗处布下了后手,才搅乱了既定的格局。
可越想,越觉无力。哪怕他是执掌天道权柄的合道圣人,指尖能拨动三界气运,此刻却像攥不住指间流沙般,查不透这变数的根由。
毕竟天道视圣人如刍狗,连他这合道者也逃不开桎梏——
更何况后土成圣牵连着地道本源,本就是天道难以完全辖制的大道契机,他纵有通天能为,在这等大道变数面前,也不过是如蝼蚁撼树般渺小。
一股压抑的狂躁顺着识海往上涌,却被合道时便缠上身的天道枷锁死死按住。
他忽然想起当年合道时的意气风发,那时以为握住了天道权柄,便能掌控洪荒走向,可如今才知,合道不过是换了一种“囚笼”——
初时的兴奋早已被日复一日的约束磨尽,只剩下满心不甘:明明身居圣人之巅,却连一道关乎大道的变数都拦不住,连自己的谋划都护不住。
......
妖族妖庭的凌霄宝殿内,祥云凝滞,连殿外盘旋的金乌虚影都似敛了几分气焰。
帝俊手持九龙帝圭,目光死死锁着殿外天际——那里,后土成圣时漫开的漫天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