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对林溪来说像一场噩梦。
她和顾衍像是两只在暴风雨中濒死的困兽，用最元始、最激烈的方式，互相撕咬，互相伤害，却又在极致的痛苦中汲取着对方仅存的温度。
第二天，当林溪从全身骨架散开般的酸痛中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水，和一张便签，力透纸背的字迹一如他本人般霸道。
【在家等我。】
林溪看着那张便签，唇角勾起一抹苍凉的弧度。等他？等他什么？等他带着胜利的消息归来，还是等他宣布与宋家联姻，为这场倾覆的危机画上句号？
她掀开被子，赤足走进浴室。镜子里映出的女人，嘴纯红肿，脖颈和锁骨下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像一幅被蹂躏过的画。
她不相信，那个在风雨飘摇的小岛上，抱着她说她是他的救赎；那个在全网直播的发布会上，单膝跪地，许她一生的男人，会这么轻易地背叛他们的誓言。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林溪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她是心理咨询师，她知道越是危急的时刻，越不能被情绪操控。她不能再像昨晚一样，被所罗门牵着鼻子走，自乱阵脚。
她要查清楚真相。
她要当面问一问顾衍，他去见宋子吟，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溪换上一套干练的西装，遮住了身上所有的痕迹，也遮住了所有的脆弱。可当她正准备出门去公司时，周扬的电话打了进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太太。”电话那头，周扬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背景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嘈杂人声，“您……还好吗？”
“我没事。”林溪稳住心神，“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周扬在那头沉默了长达十几秒，最后他才艰难地开口：“很不好。‘枯萎计划’的影响，比我们预想的要毁灭性得多。现在，集团旗下百分之八十的生产线已经全面停工。银行那边也组团上门，要求我们立刻偿还到期贷款。董事会……董事会今天上午，联合了宋家控股的几位股东，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议通过了决议，暂时中止了三爷在集团的一切职务，由宋家的代表，联合几位元老，成立了临时监管委员会，全权负责集团的运营和……和与Apex的和谈。”
“什么？”林溪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中止职务？这根本不是架空，这是趁火打劫，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变！那些平日里靠着顾衍赚得盆满钵满的董事，在危机面前，竟然这么快就联合外人，将他推翻了！
“三爷呢？”林溪急切地问，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现在在哪里？”
“三爷……他刚刚离开公司。”周扬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力的颓然，“他让我转告您，让您和孩子们待在老宅，哪里都不要去，安心等他。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回去。”
“处理什么事？”林溪追问。
“我……我不知道。”周扬的声音低了下去。
林溪不相信。周扬是顾衍的影子，他不可能不知道顾衍的去向。他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顾衍的去向，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藤般再次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窒息。
挂断电话，林溪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踉跄地冲出别墅，坐进车里，像一只无头苍蝇，在京市的车流中疯狂地穿梭。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只知道，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顾衍的电话，可听筒里传来的，永远都是那个冰冷、机械、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在这个他被全世界背叛的节骨眼上，他竟然关机了。
林溪的心凉了。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将车停在无人的江边，趴在方向盘上，将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