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京市风平浪静,仿佛之前所有的血雨腥风都只是一场幻梦。
林溪试图让生活回归正轨。
她重新打开了“溪语”心理诊所的大门,用排得满满的预约来填塞所有胡思乱想的空隙。
将自己投入他人的世界,暂时忘记自身的千疮百孔。
只是,这一次,药好像失效了。
“……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都甩不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咨询室里,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正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她的恐惧。
“我不敢关灯睡觉,衣柜的门只要开一道缝,我就会觉得里面藏着人。”
林溪专注地倾听,手里握着笔,试图在本子上记录下关键词。
“监视……暗处……藏着人……”
她写下这几个字,笔尖却不受控制地一顿。
女人的话语,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尘封在南浔祠堂地下的记忆。
那道冰冷的合成音,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那面画着“镜中之眼”的诡异壁画。
“林医生?林医生?”
女人的声音将她从冰冷的回忆中唤醒。
林溪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握笔的手在微微发抖,后背已是一片冰凉的汗意。
她看到对面的访客正用一种担忧又困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抱歉,我刚刚在思考你的情况。”
林溪勉强扯出一个专业的微笑,但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
她第一次,在访客的倾诉中,看到了自己被恐惧淹没的倒影。
她无法再提供一个坚实的臂膀,因为她自己也在溺水。
送走访客,林溪疲惫地跌坐在椅子里,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心理医生需要强大的自愈能力和稳定的内核,才能成为他人的“容器”。
可她现在,这个容器已经布满裂痕,摇摇欲坠。
她怎么去治愈别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溪溪,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午休时,苏青端着一杯热可可走进来,担忧地看着她。
“从南浔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跟顾三爷吵架了?”
“没有。”
林溪接过温热的杯子,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却驱不散心底的寒。
她摇摇头,声音干涩。
“青青,我可能……做不了这份工作了。”
“你说什么胡话!”
苏青惊得站了起来。
“你有多爱这份工作,我比谁都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着闺蜜眼中毫不掺假的急切,林溪心中一暖,却又涌起更深的无力。
那些关于“嘉禾”与“镜渊”的秘密,太过骇人,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只能逃避似的摇摇头:“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整个下午,林溪都坐立不安。
临近下班,顾衍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
“在哪?”
男人的声音穿透听筒,低沉而安稳。
“工作室。”
“下楼,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
“在楼下等我。”
顾衍的语气里,是让她无法抗拒的暖意。
挂了电话,林溪和苏青打了声招呼,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下楼。
那辆惹眼的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霸道地停在路边。
顾衍没有坐在车里,而是斜倚着车门,炭灰色西装笔挺。
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让周围的路人只敢远观。
看见她出来,那座冰山瞬间消融。
他站直身体,大步迎上来,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
另一只手则准确地牵住她冰凉的手,紧紧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