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报道,如同一份公开的战书。
“听雪楼”与“月神之泪”,这些古老词汇与顾氏集团碰撞,迅速引爆了舆论。
最歹毒的,是报道对林溪父女的指控。
叛徒,窃贼,包庇犯。
要将他们父女二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那张母亲与闺蜜的合影,此刻更成了最恶毒的呈堂证供。
它证明林婉清曾属于那个世界,也用来反衬她“背叛”的罪孽深重。
这不是报道,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公开审判。
“冲着我们来的。”林溪放下手机。
她没有被污蔑的愤怒,只有猎人看见猎物走出暗处时的冷静。
“这位‘织梦者’,手段比镜先生更直接。”顾衍走向衣帽间,解开睡袍。
“镜先生喜欢躲在暗处拨弄人心,她则选择将战场摆在聚光灯下,用舆论和道义,将我们活活淹死。”
他换上深色西装,周身气场随着纽扣的系上而愈发凌厉。
“她想把我们钉死在耻辱柱上。”林溪跟过去,看着镜中男人冷峻的侧脸。
“不只名誉。”顾衍转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他抬手,虚虚描摹她的轮廓,眼底墨色翻涌。
“当全世界都认定我们是窃贼,她接下来的任何行动,都会变成‘替天行道’。”
“她要的,是师出有名。”
林溪的心下沉。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照片上,母亲身旁那个清冷的女子,孟绮罗。
她们曾亲密无间,为何三十年后,竟会反目成仇。
“听雪楼……”林溪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我在母亲日记里见过。”
她精神一振,快步走向书房。
从保险柜中取出那本日记,指尖因急切而发颤。
她快速翻动泛黄纸页,找到了那段简短的记录。
“今日,与绮罗同游听雪楼。她新谱的曲子,如昆山玉碎,清冷孤绝。她说,这首曲子叫《囚鸟》,是为我而作。我不懂,我不是囚鸟,我有阿墨,我很快就可以飞出这片牢笼了。”
绮罗!
报道里,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叫孟绮罗!
林溪感觉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
母亲的日记,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经过筛选的故事?
她记录的,只是她想让人看到的部分真相?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冰凉,几乎站立不稳。
不,她立刻否定。
她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母亲对阿墨那份焚心刺骨的爱,那种决绝,绝非伪装。
“怎么了?”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顾衍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
“顾衍……”林溪抬头看他,眼眸里满是痛苦与迷茫,“报道里说的,会不会……是真的?我妈妈,她真的是一个……叛徒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无形的刀,扎进她的心脏。
一边是母亲留下的,充满爱与牺牲的悲壮日记。
另一边是母亲昔日闺蜜,言之凿凿的公开指控。
她该信谁?
“看着我。”顾衍的手移到她脸颊,强迫她纷乱的视线重新聚焦。
“你信你母亲吗?”他沉声问,目光如炬。
“我……”林溪迟疑了。
“那就相信你的直觉。”顾衍的声音霸道而有力,“也必须,相信我。”
“在我这里,你母亲,永远是那个为爱敢与世界为敌的勇敢女人。”
“你的父亲,是守护了她一辈子的英雄。”
“他们没有错。”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仿佛要将信念烙印进去。
“至于这个孟绮罗……”顾衍眼底闪过冷意,“她编织的梦再美,终究是假的。只要是谎言,就会被撕碎。”
顾衍的话,定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