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忽然,墨时谦将代表“林婉清”的模型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他从模型堆里,找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模型,将它放在了沙盘最偏僻的角落。
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将细腻的白沙拨过去,将那个男人模型彻底掩埋。
沙堆上,只露出模型头部那双凝视着小屋方向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又找出所有代表“高墙”与“铁丝网”的模型,将小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林溪看着这个场景,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在父亲的潜意识里,家,是一个必须与世隔绝的囚笼。
而他自己,则是在黑暗中永恒守护的影子。
他在防备谁?
就在这时,墨时谦猛地抬起头,如猎豹般看向房间的角落。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警惕,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谁?”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属于战士的低吼。
那股属于特工的、对危险的野兽直觉,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林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角落里空无一物。
他绝对感知到了什么。
“爸,别紧张,这里很安全。”林溪试图安抚。
然而,墨时谦的战斗本能一旦激发,就听不进任何话语。
他倏然起身,身体紧绷如弓,摆出了一个防御格斗姿势。
他的眼神死死锁着那个角落,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他穷尽一生都在对抗的,看不见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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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他嘶吼着,声音带着濒临失控的暴戾。
林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治疗必须中断了。她触碰到了他潜意识里最核心的创伤源。
她刚要按下紧急呼叫铃,墨时谦却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那双燃烧着警惕的眼睛里,所有火焰瞬间熄灭,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悲伤与绝望。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然后,这个站着能顶天立地的男人,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将头,轻轻靠在了她的膝盖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像一个在风雪中独行了三十年,终于找到归宿的旅人。
林溪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父亲乌黑的短发。
她能感受到那份压抑了三十年的,足以将钢铁融化的痛苦。
这个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王牌特工,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
林溪将他坚实的肩膀,紧紧抱在怀里。
“爸,别怕,我在这里。”
监控室里,顾衍看着屏幕上紧紧相拥的父女。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冷得像寒流。
“苏明远,立刻查!刚才西翼周围有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的信号波动!”
治疗被迫中断,但林溪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那个让父亲恐惧到失控的“敌人”,一定和孟绮罗,和“听雪楼”,脱不了干系。
当晚,林溪陪着父亲在画室待了很久。
墨时谦的情绪在她的陪伴下,渐渐平复。
他又拿起了画笔,继续那幅未完成的画。
只要拿起画笔,父亲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那里没有杀戮,只有画布,和画里那个撑着油纸伞的背影。
顾衍处理完事务,来到画室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的余晖将父女俩的身影拉长,静谧美好。
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直到墨时谦落下最后一笔。
画完成了。画上的江南烟雨,离愁别绪浓得化不开。
“很美。”林溪由衷地赞叹。
墨时谦放下画笔,转头看着她。
他指了指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