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渊的拳头砸进融合异变者胸膛的瞬间,骨骼碎裂的声音像爆米花似的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那只庞然大物倒飞出去,在废墟墙上砸出个完美的人形坑洞。他甩了甩手腕刚要追击,通讯器里就传来宿凛的命令:
“去照顾孩子们,这里交给我。”
刑渊回头看了眼被蓝色能量丝裹成蚕宝宝的学员们,又看了看站在废墟高处、衣袂翻飞的宿凛,果断转身——开玩笑,当年宿凛一个人单挑八只五级“异变者”的录像现在还是训练部教材呢。
宿凛活动了下脖颈,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那只六级融合“异变者”朝他猛扑过来,新生肢体上的黏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他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自己也是这样独自面对一只六级“异变者”。那时候他还不会控制异能量丝,全靠一把匕首和不要命的狠劲。
记忆里满是血腥味和剧痛,唯独身下的温度格外清晰——厉战背他回去的时候,骂人的话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从“小兔崽子”骂到“混账东西”,中间还不忘讲几个冷到极致的笑话。
“啧。”宿凛的脊椎处弹出六根能量丝,“现在想起来还是气得牙痒痒...”
异能量丝在空中交织成网,精准缠住三只“异变者”的新生肢体。宿凛猛地收手,“异变者”的动作顿时一滞。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感到体内常年温顺的异能量开始紊乱——就像有只调皮的小猫在血管里玩毛线团。
“搞什么...”宿凛皱眉,眼前突然闪过当年躺在医疗部、浑身是血的自己。
就在他准备收网的瞬间,“异变者”突然做出惊人举动——它们开始互相吞噬。
“还来?”宿凛骂了句脏话。更糟的是,他体内常年温顺的异能量突然开始暴走。
宿凛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这种从内部被撕裂的痛苦他再熟悉不过——十四岁那次之后,他已经十年没体验过了。
剧痛从体内炸开,能量丝不受控制地暴走。
他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极淡的∞-1蓝色颗粒——是季寻墨那把碎刀残留下的。这些本该对他无效的粒子,此刻却像钥匙般打开了他体内沉寂多年的旧伤。
“异变者”的新生肢体已经成型,九条布满倒刺的触手高高扬起。宿凛强忍不适正要出手,一道白影突然从侧面闪出——
清冽的刀光如新月乍现。九条触手齐齐断裂,绿色血雨中有白影翩然落下。
宿凛勉强抬头,看到江墨白的背影。执判官的长刀在空气中划出霜痕,每一刀都精准切断“异变者”的再生节点。
长刀划过优雅弧线,三颗狰狞头颅齐齐飞起。绿色血液喷溅的瞬间,执判官手腕一翻,刀锋上凝结的冰霜将血液冻成冰碴簌簌落地。
我领导来了,你们都死定了哈哈哈——
宿凛眨眨眼:“您来得真是时候。”
江墨白收刀入鞘:“你分心了。”
宿凛刚要辩解,突然双腿一软。他下意识抓住身旁的钢筋,却听见“咔嚓”一声——钢筋被他捏成了麻花。体内的异能量彻底暴走,视野边缘开始泛黑。
宿凛想说什么,但黑暗抢先一步吞噬了他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宿凛首先感受到的是颠簸。有人背着他疾行,但后背传来的温度与记忆中大相径庭——太单薄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突出的肩胛骨。
“厉战...”宿凛下意识呢喃,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不是你那个低情商丈夫。”
清冷的声线让宿凛一个激灵。他艰难地抬头,看到江墨白精致的下颌线。执判官的白衣染了血和尘土,但步伐依然稳健。
“江...执判?”宿凛的大脑还在重启,“您什么时候...”
“五分钟前。”江墨白言简意赅,“厉战很担心你。”
宿凛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您什么时候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了?”
“陈述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