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灼烧率、脏器衰竭概率、基因链崩溃模拟图…一系列可怕的推演结果像血色警报般刷过他的脑海。
他向来温和带笑的脸,第一次彻底失去了所有表情,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迅速蔓延开来。
“你在哪?”他的声音出口时竟然异常平静,只是语速快得惊人,像绷紧到极致的弦。“我马上过去。”
“在医务部休息区,和李安一起。”
传讯器里的尾音还没落下,安眠已经切断了通讯。他甚至没顾得上拍掉腿上的花瓣,转身就像一道白色的旋风般冲出了他的小花圃。
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懒散的身影,此刻却爆发出执判官应有的惊人速度,走廊里的工作人员只感到一阵风掠过,愕然地看着安眠前所未有的失态。
医务部的自动门唰地打开,又在他身后迅速闭合。安眠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休息区角落里那两个身影——李安靠着墙,面色凝重地看着数据板;江墨白背对着这边,站得像一尊冰冷的石碑,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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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径直走过去,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李安先发现了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找到了盟友,又像是看到了更深的忧虑。
江墨白没有回头,但肩膀的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真的?”安眠停在江墨白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细微的颤音,“他吃了两颗?”
江墨白的背影僵硬着,没有回应,但这沉默本身就是最肯定的答案。
安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总是盛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清明。他绕到江墨白面前,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糖果。”安眠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没有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江墨白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灰眸深处似乎有冰层裂开的痕迹。李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安眠,我知道你生气,但是…”
“我没有生气!”安眠罕见地打断了人的话,他的语调升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后怕,“我是害怕!李部长,你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糖,那是透支他生命换来的几分钟清醒!”
他转向江墨白,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抗药性!江墨白,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一次,他需要两颗才能压下爆发,下一次呢?三颗?四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每一次剂量增加,副作用都是指数级翻倍!他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走运!下一次爆发,如果他需要三颗糖的效果,那就意味着他可能要承受相当于现在五六颗糖的剧痛和器官侵蚀!那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安眠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但效果甚微。他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懊悔和痛苦。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知道依赖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自责,“但我没想到…这么快…快到我根本还没来得及找到任何替代方案…”
他看向季寻墨病房的方向,眼神痛苦得像被灼伤:“我就不该…我就不该把这种害人的东西给他…我当时只觉得能帮他减轻一点痛苦就好…我…”
话语哽在了喉咙里。安眠猛地转过身,肩膀微微起伏。
他致力于用温和的力量治愈和帮助他人,种花、研究药剂,都是为了守护生命,守护人类。
可如今,他亲手制作的、本意为救急的东西,却差点成了催命符。这种悖论几乎要将他撕裂。
休息区里落针可闻。只有安眠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防护罩运转的低沉嗡鸣。
江墨白终于动了。他极慢地转过身,目光越过安眠,也望向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他脸上的表情依旧被冰封着,但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已然捏得发白。
李安看着眼前这两个沉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