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者与医疗人员的涌入,像是一股冷静的洪流,迅速冲刷着这片被血腥与疯狂浸染的洼地。
重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那些被手环能量屏障保护、判定出局的学员也被逐一寻回,接受检查和治疗。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味,逐渐取代了之前的血腥与焦糊。
残存的学员们大多沉默地站在原地,或配合检查,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许多人脸上还残留着搏杀时的狰狞与之后的惊悸,眼神空洞。
这场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在他们生命中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
相比之下,汇聚到一处的七人,虽然个个带伤,狼狈不堪,气氛却显得有些异样。
伤得最重的是苏九笙,她左臂不自然地弯曲,显然是骨折了,额角也在渗血,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身上的伤痛只是无关紧要的数据。
闻人镜也从外围蹒跚着汇合过来,她不像其他人主要伤在正面,浑身上下布满了各种细碎的划伤和淤青,尤其后背有一道深刻的灼痕,显然是被能量武器擦过。
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带着未散尽的煞气和疲惫,撇着嘴抱怨:“倒霉透了!刚发现手环不对劲就被三队人堵在角落里,想汇合都冲不出来,差点就交代了!”
楚珩之捋了捋差点被能量武器烧着的头发,脸色苍白。
七人之中他的伤不算重,但精神消耗过度,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
卓曜抱着他心爱的狙击枪,枪身上多了几道划痕,他正一脸心疼地擦拭着。
于小伍最惨,岩盾丢在一边,一条胳膊软软垂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靠秦茵架着他才能站稳。
秦茵自己也挂了彩,训练服被割破了好几处,渗出血迹,但身姿依旧挺得笔直。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伤痕累累的年轻人,彼此对望时,脸上露出的却不是劫后余生的痛哭流涕,而是一种混合着疲惫、庆幸、以及......如释重负般的、有些扭曲的笑容。
“妈的......”于小伍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有气无力地捶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季寻墨的肩膀,声音沙哑,“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这种事......老子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他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种将武器对准熟悉之人的挣扎与痛苦,远比身体上的伤痛更令人窒息。
苏九笙默默给自己的断臂做了个简易固定,闻言抬起头,用她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提醒道:“比赛,还有个人战。”
一瞬间,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冻结。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几乎异口同声地爆出一句粗口:
“草。”
光是想想刚刚经历的团队赛,再想到接下来还要单打独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抗拒感就涌了上来。
秦茵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好地支撑住于小伍,然后看向季寻墨,问道:“不走吗?一起回去处理下伤势。”
季寻墨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越过忙碌的救援人员,望向屏障之外的方向,轻声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个人。”
于小伍顿时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带着戏谑的呻吟,仰头看天:“哎呦喂——懂了懂了!有人要等他‘监护人’呢!”
他故意把“监护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正要互相搀扶着离开的另外几人,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哼哧哼哧的低笑声。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楚珩之嘴角都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苏九笙也默默别开了脸。
劫后余生,这点无伤大雅的调侃,反而冲淡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
季寻墨被笑得有些耳根发热,没好气地瞪了于小伍一眼,却没有反驳。
就在秦茵架着于小伍,楚珩之、卓曜、苏九笙和闻人镜相互扶持着,准备跟随人流离开这片伤心地时——
季寻墨突然感到一股极其熟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