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听使唤地寻找热源,记得季寻墨一遍遍的保证和轻柔的拍抚,记得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记得被喂到嘴边的苦涩汤药...以及,眼前这个人,那双始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这些记忆碎片并不连贯,有些模糊。
但那种被小心翼翼照顾着、守护着的感觉,却异常清晰地残留在他作为战斗兵器的核心处理器里,形成了一种无法被现有情感模块准确解析的异常数据流。
“抱歉。”江墨白最终这样说道,语气恢复了完全的平静。他站起身,动作恢复了以往的利落,“我去准备早餐。”
看着江墨白走向厨房的背影,挺拔、清瘦,重新披上了那层无形的、名为“执判官”的铠甲,季寻墨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他知道,那个会蹭他手背、会委屈地缩进被子里的江墨白,已经随着酒精的代谢而消失了。
现在的江墨白,又是那个需要他仰望的、冷静自持的执判官,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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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过得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江墨白依旧指导季寻墨的刀法训练,指出他发力角度细微的偏差;依旧会在季寻墨因为高强度训练而肌肉酸痛时,递过来云岫特制的舒缓凝胶;依旧在晚餐时,将自己不吃的青椒默默夹到他的碗里。
一切都还是正常的相处模式。
直到深夜。
季寻墨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相隔不远,是已经呼吸平稳、似乎陷入沉睡的江墨白。
他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S型号使用说明》上那行冰冷的字——“无法理解及表达关于‘爱’的复杂情感”。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心口。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心疼。
他爱的人,被造出来就是为了“守护人类”这个宏大的指令。
他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却被剥夺了体验和回应当中最普遍也最深刻情感的能力。
季寻墨侧过身,在黑暗中凝视着江墨白模糊的轮廓。
那么,他自己呢?
他对江墨白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是因此退却,将这份爱恋深埋,只安心做一个被他照顾的孩子或他麾下忠诚的士兵?还是不甘心地去挑战那个冰冷的“设定”,试图去教会一个被判定为“无法理解”的人什么是爱?
黑暗中,季寻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
不,他不需要退却,也不需要去强行“教会”什么。
爱本身,就不是一场需要回应和结果的交易。
他爱江墨白,爱他清冷外表下不经意流露的温柔,爱他擦拭长刀时的专注,爱他对自己笨拙却真实的关怀,甚至爱他此刻因为生理限制而无法理解自己心意的这份“残缺”。
这份爱,是他季寻墨自己的事情。是他从十二岁那年初见,到如今成年,一点点积攒、沉淀,最终确认的,属于自己的珍宝。
如果江墨白永远无法理解,那他就永远不说破。
就这样,以“被监护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享受着他那份基于责任和习惯的、或许也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命名的偏袒。
陪他出任务,为他做三餐,在他醉酒时照顾他,在他疲惫时为他泡一杯安神的茶...看着他,守着他。
就这样,过一辈子。
好像,也很不错。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季寻墨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之前所有的纠结、试探、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前路变得简单而明确——留在江墨白身边,用自己能给的一切,去对他好。不需要他理解,也不需要他回应。
心意已定,困意便席卷而来。
季寻墨最后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