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那句“注意仓库附近的‘清洁工作’”提醒得很及时。
黎月辉知道,所谓的“清洁”,绝不仅仅是指打扫灰尘。
她立刻调派了人手,加强了几处关键仓库和秘密加工点外围的巡逻与监控,尤其是那些靠近旧能源管道、容易藏污纳垢的角落。
但有些“垃圾”,清理起来需要点时间和技巧,尤其是当这“垃圾”自己长了腿,还带着要命的武器时。
这天傍晚,黎月辉接到一个加密通讯。
是她安插在旧管道区的一个暗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老板,七号备用点附近,有动静。能量反应很怪,不是咱们的人,也不是常见的鬣狗。动作......有点急,像他妈要去给江墨白上坟似的。”
通讯器这头的黎月辉挑起了精心描绘的眉毛。
给江墨白上坟?这比喻够地狱的,但这急切劲儿倒是形容得贴切。
“盯着,别暴露。我过来看看。”她切断通讯,从沙发上起身。
亮片吊带在昏暗的室内划过一道冷冽的光。
她没有叫贺星泽,那家伙最近神出鬼没,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
地下城的王,有些场面,得亲自去镇一镇。
她换了一身更便于活动但依旧不失风格的黑色紧身皮衣和长裤,将长发利落地束起。
检查了一下藏在靴筒和腕间的微型武器,便独自离开了“声波”KTV,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地下城永不止息的阴影之中。
旧管道区是地下城的“阑尾”,错综复杂,光线昏暗,弥漫着铁锈、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能量残留的气味。
黎月辉对这里不算陌生,但每次来都觉得不适她按照暗哨的指引,如同猫一样轻捷地穿过堆积的废弃零件和滴水的管道。
靠近七号备用点——那是一个半坍塌的旧泵站,几乎被遗忘,只在她这里作为极端情况下的临时交接处。
还没靠近,她就闻到了一丝不同于铁锈的、蛋白质烧焦的糊味。心中警铃微作。
她屏住呼吸,借助一根粗大管道的掩护,向前望去。
泵站入口处的空地上,景象让她瞳孔一缩。
一个穿着肮脏工装、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瘫倒在地,胸口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边缘呈熔融态的焦黑窟窿。
空气中还残留着狂暴能量电离空气的微弱臭氧味。
而站在那具正在迅速失去生命温度的尸体旁的,是一个穿着深色连体工装、戴着防护面罩的年轻人。
尽管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黎月辉几乎瞬间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那种阴郁紧绷的身形姿态,那种使用能量武器后、工装上臂甲处尚未完全散去的、不稳定的暗红色微光。
以及那双从面罩后透出的、混合着完成任务后的冰冷与一丝不易察觉慌乱的年轻眼睛。
“园丁”。朱盛蓝那个见不得光、被当刀子使的大儿子。
他显然没注意到黎月辉的到来,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似乎在想如何更好地处理痕迹。
或者......在为自己刚才那过于“激烈”的手段感到一丝后怕?
黎月辉在心中快速权衡。
安眠提醒“清洁”,现在“垃圾”和“清道夫”一起出现在她的备用点,还留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是悄无声息退走,让安眠的人来处理,还是......
她轻轻吸了口气,高跟鞋的鞋跟,故意在潮湿的金属地面上敲出一声清晰却不算响亮的“咔哒”声。
声音在寂静的管道区被放大。
“园丁”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瞬间转身,改造过的臂甲抬起。
暗红色的能量光芒在掌心若隐若现,对准了声音来源。
当他看清从管道阴影中缓步走出的黎月辉时,面罩下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一瞬。
“黎......月辉?”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变声器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