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杭州城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钱塘江的江面映照得如同碎裂的琉璃。江枫与苏棠并肩走在回苏棠古风饰品店的石板路上,方才图书馆里找到的古籍线索还在两人脑海中盘旋,那模糊的罗盘图案与“泉亭”祭祀的记载,像两把未开刃的钥匙,悬在谜团的锁孔前。
“你说那方志里的罗盘纹路,会不会真的和江潮的异动有关?”苏棠攥着口袋里的“腰上黄”丝绦碎片,指尖能清晰触到丝绦上细腻的缠枝纹,“要是能找到完整的祭祀记载就好了。”江枫正想回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巷口的梧桐树下,有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裹着宽大的风衣,帽檐压得极低,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始终锁在他们身上。
“有人跟着我们。”江枫的声音骤然压低,下意识地将苏棠往自己身侧带了带。苏棠心头一紧,脚步顿了顿,假装整理围巾,悄悄回头望去——巷口空荡荡的,只有晚风吹动梧桐叶的沙沙声,方才的黑影仿佛从未出现过。“是我看错了吗?”江枫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不对,刚才那身影的动作很刻意,不像是路人。”
两人加快了脚步,苏棠的饰品店就在前方不远处,木质的招牌上“棠记”二字透着暖黄的灯光。推开门的瞬间,挂在门楣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驱散了几分暮色中的寒意。店里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式古风饰品,玉簪、银钗、绣帕错落有致,唯有柜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苏绣,绣的正是钱塘江的江潮,潮头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先把古籍资料整理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苏棠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樟木盒子,将图书馆借来的方志与祭祀古籍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我总觉得那跟踪的人,和我们找的线索有关。”江枫点了点头,走到电脑前,调出自己设计图上的罗盘纹路照片,与古籍里的图案并列放在屏幕上——两者的中心都是一个太极图案,外围的八道纹路虽有细微差异,但整体的走势如出一辙。
“你看这里,”江枫指着古籍图案边缘的一处残缺,“如果把设计图上的纹路补到这里,刚好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水脉罗盘’。”苏棠凑过来看,瞳孔微微收缩:“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古代治水或祭祀江神时,会用‘水脉罗盘’定位地脉,可这种罗盘的制作方法早就失传了。”话音刚落,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故意踢倒了门口的花盆。
江枫猛地起身,拉开门冲了出去。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方才被踢倒的青花瓷盆摔得粉碎,泥土混着花瓣散落在石板路上,而那个黑色身影正朝着巷尾狂奔,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别跑!”江枫拔腿就追,晚风吹得他脸颊发烫,对方的速度极快,转过一个拐角后,身影便消失在了老街区的纵横巷陌中。
等江枫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一条陌生的老巷里。巷子两侧的老房子大多挂着“拆迁”的红色标牌,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在夜色中像一道道墨绿色的影子。巷口的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边角已经卷起,上面的日期是二十年前,标题赫然写着“钱塘江畔老宅失火,神秘文物不知所踪”。
江枫的心跳骤然加快,他走近细看,报纸上的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失火的老宅是典型的江南院落,飞檐翘角,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这与之前古籍里提到的“泉亭”附近的祭祀相关老宅,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他正想拿出手机拍照,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身时,却只看到一只黑色的猫从墙头上跃过,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棠记”时,苏棠正拿着放大镜仔细查看那本祭祀古籍,书页上的墨迹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已经晕染开来。“你追到人了吗?”苏棠抬头,眼中满是担忧。江枫摇了摇头,将看到旧报纸的事告诉了她:“那老宅失火的时间,刚好是二十年前,说不定和我们找的线索有关。”苏棠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博古架的最上层取下一个暗红色的木盒。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遗物,里面有一本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