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繁星满天,张骑鹤迫不及待地坐在书桌前,翻开了那本凝聚着顶尖学霸智慧的数学笔记。
工整娟秀的字迹,条理清晰的归纳,精妙绝伦的解题思路……
笔记的内容远超他的想象,这不仅仅是课堂记录,更是董知瑜对知识深度理解和提炼的结晶。
然而,这结晶对于几乎从零开始的张骑鹤来说,却如同天书般艰深。很多符号他需要对照课本才能理解,很多跳跃的解题步骤让他绞尽脑汁也难以衔接。
“不行,底子太差了,直接看这个等于囫囵吞枣。”
张骑鹤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学霸的笔记是精华,但消化精华需要一副好肠胃,而他现在的“肠胃”还虚弱得很。
但时间不等人。
一股狠劲从他心底升起。
将笔记小心收好,然后翻箱倒柜,将高一到高三所有的数学、物理、化学课本全都找了出来,在书桌上垒起了高高的一摞。
“从头来过!”他对自己说。
从那天起,张骑鹤的生活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节奏。
每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他就起床背诵英语单词和语文课文。
白天在学校,几乎屏蔽了所有的外界干扰,包括那些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老师讲课的速度他跟不上,索性就不跟。
他按照自己的计划,一页一页地啃着高一高二的基础课本,从最简单的集合与函数,到最基本的力学概念,再到元素周期表。
像极了一个饥饿的乞丐,拼命地吞咽着这些最基础却也最重要的“干粮”。
遇到实在想不通的问题,张骑鹤会去请教班里其他成绩还不错的同学。
起初,大家都对这个突然“改邪归正”且形象大变的张骑鹤感到诧异和疏离,但看他问的问题确实很基础,态度也诚恳,一些心肠不错的同学还是会简单指点几句。
当然,丁云峰之流少不了冷嘲热讽:“哟,现在知道用功了?早干嘛去了?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浪费别人时间!”张骑鹤只当是耳旁风。
对于特别棘手、同学也讲不清楚的难点,他会谨慎地、有选择地记录下来,然后寻找合适的时机,用最简洁的语言向董知瑜请教。
张骑鹤不再借整本笔记,而是针对具体问题:“董知瑜同学,打扰一下,这个受力分析图,为什么这个力要这样画?”或者“这个化学方程式的配平,除了试凑法,有没有更系统的方法?”
董知瑜的态度始终是平淡而疏离的,但令人惊讶的是,只要问题明确,她通常都会用最精炼的语言给出关键提示,有时甚至会在草稿纸上画上一两笔。
她的思路清晰得可怕,往往一语中的,让张骑鹤有茅塞顿开之感。这种高效的“精准求助”,既解决了问题,又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不必要的接触和误会。
晚上回到出租屋,才是真正属于他“狂飙”的时间。
小屋的灯光总是亮到深夜。张骑鹤埋首于题海之中,演算纸用了一张又一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
困了,就用冷水冲脸。
饿了,就啃几口方便面。
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与时间赛跑,与自己较劲。
这天晚上,他正在攻克一道综合性的力学难题,涉及斜面、摩擦力和动能定理,思路卡在了一个关键点上。
冥思苦想,反复演算,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凌晨两点多。窗外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最终,脑袋一歪,直接趴在堆满草稿纸的桌子上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将张骑鹤惊醒。
他猛地抬起头,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房东孙大爷。
孙大爷六十出头,头发花白,身材干瘦,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被生活磨砺出的温和与愁苦交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