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张骑鹤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两下，但理智瞬间占据了高地。
他几乎是触电般地从沙发扶手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紧挨着他的盛晓芸带个趔趄。
“盛小姐，请自重！”
张骑鹤语气严肃，脸上那点因为酒精和场面带来的微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谈判桌上才有的冷静和疏离。
快步走到斜对面的单人扶手椅坐下，刻意拉开了距离。
他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莫挨老子”的决绝，看得旁边的谢青柠直翻白眼，心里吐槽：刚才在餐厅不是挺能装淡定的吗？这会儿反应这么大，演技略显浮夸了啊兄弟！
盛晓芸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张骑鹤那副如临大敌、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睡袍的V领随之波动，风景愈发惊心动魄。
她似乎觉得张骑鹤的反应非常有趣。
“张总，你这反应……也太伤姐姐的自尊心了吧？”
盛晓芸笑吟吟地说着，眼神却瞟向了谢青柠，“青柠，你评评理，难道姐姐我真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都到了需要被人喊‘自重’的地步了？”
谢青柠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还行。”
张骑鹤没心思跟她在这种暧昧的氛围里拉扯，深吸一口气，决定单刀直入，撕破这层由美色和酒精营造的伪装。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盛晓芸，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盛小姐，咱们都是成年人，也都是做事的人。时间不早了，没必要再绕圈子了。你想投资‘串门网’，但又不想接受我可能提出的报价，所以又是请客吃饭拉拢我的团队，又是现在……搞这些。说真的，没必要，挺没意思的。”
张骑鹤身体微微前倾，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直接面对主题吧。你想投多少？想要多少股份？”
盛晓芸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依旧穿着诱人的睡袍，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慵懒魅惑，变得精明而锐利，仿佛换了一个人。
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眼神毫不避让地迎上张骑鹤的目光。
“好，张总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
盛晓芸的声音也冷静下来，“没错，我对‘串门网’这个项目有兴趣。它的优势很明显，就像你说的，国内目前没有成熟的同类网站，依托高校这个精准市场，可以快速积累起第一批高质量用户，形成壁垒。下一步向白领阶层扩张的思路，理论上也具有可行性。”
听到这里，谢青柠微微点头，这正是他们核心团队认定的优势。
随即盛晓芸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但是，张总，串门网的弊端同样突出，而且很致命。第一，也是最关键的，盈利模式极其不清晰！目前完全靠你个人和之前的借款在烧钱，免费大巴、宣传物料、服务器成本，这些都是纯投入。
广告？目前的用户量和活跃度，吸引不到大广告主。增值服务？你们现在有什么值得用户付费的内容或功能吗？我看不到。”
“第二，网站内容过于单一。目前基本就是校园资讯和简陋的BBS，缺乏足够吸引用户持续停留和产生粘性的核心内容。用户今天可以来，明天可能就去别的网站了。”
“第三，团队虽然很有激情，但太年轻，太学生气。技术、运营、市场，各方面都亟待补充有经验的成熟人才。换句话说，现在的团队，能否支撑起你快速扩张的野心，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每说一点，谢青柠的眉头就皱紧一分，因为这些确实是客观存在的痛点，也是他们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盛晓芸显然做足了功课，不是那种只会看PPT的投资人。
张骑鹤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盛晓芸说完，他才淡淡地开口：“所以，你的报价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