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走廊里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天快亮了。江凌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握着江景辞的手没松开,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比昨晚平稳了不少,这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林诗语还在睡着,头歪在椅背上,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个好梦,大概是梦里没有青面獠牙的女鬼,只有安稳的日常。江凌雪看着她,想起昨晚两人并肩面对恶鬼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有个能一起扛事的朋友,真好。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江景辞突然动了动手指,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嗯”声。江凌雪立刻凑过去,轻声喊:“哥?你醒了吗?”
江景辞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迷茫,他看了看江凌雪,又扫了眼旁边睡着的林诗语,声音沙哑得厉害:“凌雪……我睡了多久?诗语怎么在这里?”
“你都睡一天了!”江凌雪又惊又喜,连忙扶他坐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昨天你晕倒,可把我们吓坏了。诗语担心你,跟我一起守在这里的。”
江景辞点了点头,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我好像梦见苏蔓了,她穿着红裙子,问我为什么不帮她……”
提到“苏蔓”两个字,江凌雪心里一紧,试探着问:“哥,你跟苏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助理说你借了她五十万,还帮她签了大单,可她为什么会跳楼,还说你毁了她的一切?”
江景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愧疚:“苏蔓的爸爸得了肺癌,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她走投无路才来找我。我知道她不容易,就借了她五十万,还把公司的两个建材订单给了她,想着能帮她周转。可没想到,她的合伙人把劣质建材混进了这批货,验收的时候被查出来了,要赔客户三百万。”
他顿了顿,眼眶有点红:“苏蔓来找我,求我帮她瞒着,说只要过了这关,她一定能补上。可公司有规定,我要是帮了她,就是违规操作,不仅我要被开除,整个项目的工人都要受牵连。我跟她解释,她不听,说我是故意不帮她,还说我忘恩负义……”
“后来呢?”江凌雪追问。
“后来她就走了,我以为她想通了,会找合伙人解决,结果第三天就接到警察的电话,说她跳楼了。”江景辞的声音哽咽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要是我当时能多想想办法,要是我能跟她好好解释,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江凌雪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拍了拍江景辞的肩膀:“哥,这不怪你,是她的合伙人害了她,也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而且张助理说,你本来想帮她澄清的,只是她没给你机会。”
就在这时,林诗语揉着眼睛醒了,她看到江景辞醒了,立刻凑过来:“江哥,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景辞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三人正说着话,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病房里的窗帘剧烈晃动起来,明明关着的窗户,不知何时开了道缝,一股熟悉的腥气飘了进来。江凌雪心里一凛,猛地站起来,抓起墙边的桃木剑:“她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身影就从窗户缝里飘了进来,正是苏蔓。她比昨晚憔悴了不少,红衣上的黑痕更多了,青面獠牙的脸也没那么狰狞,只是眼神里依旧带着怨气,死死盯着江景辞。
林诗语吓得往江凌雪身后躲了躲,江景辞却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看着苏蔓,声音带着愧疚:“苏蔓,对不起。”
“对不起?”苏蔓的声音依旧尖锐,却少了几分狠厉,“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我的命吗?就能换回我爸的手术费吗?”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不够。”江景辞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走后,我已经帮你把那个合伙人告了,他伪造合同、以次充好,现在已经被警察抓了,他欠你的钱,我会帮你要回来,你爸的手术费,我也会继续承担,直到他康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