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脉搏在午夜时分变得迟缓,但有些地方的“异常”却开始活跃起来。位于市中心的一栋高级公寓楼陷入了诡异的恐慌。求救电话是住在28楼的一位年轻白领赵倩打来的,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镜子……所有的镜子!”她在电话里尖叫,背景里隐约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它在镜子里!它跟着我!它想出来!”
江凌雪和江景辞赶到时,公寓楼的大堂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物业经理面色惨白地等在那里,简单说明了情况:近半个月来,这栋楼里有好几户居民报告说在镜子里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有时是一个模糊的、紧贴在镜面后的黑影,有时是一双充满恶意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更可怕的是,有人声称镜子里的“倒影”会做出与自己不一致的动作,甚至……试图伸出手来。
赵倩是情况最严重的一个。
28楼的公寓内,一片狼藉。所有能反光的表面——客厅的装饰镜、电视黑屏、甚至是不锈钢水壶——都被用布蒙住或用胶带贴了起来。赵倩蜷缩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依然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眼神涣散,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休息了。
“它认识我……”赵倩看到江凌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说,“它知道我的名字!它说我逃不掉……它要取代我……”
江凌雪手中的特制罗盘,指针在进入公寓后就开始疯狂摇摆,最终死死指向卧室的方向。那里的阴性能量不仅浓郁,更带着一种强烈的“模仿”与“侵蚀”特性,仿佛一个贪婪的掠食者,正在耐心等待吞噬猎物的时机。
“是‘镜中鬼’,”江凌雪眉头紧锁,语气凝重,“一种很少见也很麻烦的灵体。它依靠镜子作为媒介,窥视、模仿活人,最终目的是吞噬对方的灵魂,完全取代其在现实中的存在。它盯上赵小姐了,而且……纠缠得很深。”
她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景辞,希望能得到一点反馈。这种涉及精神侵蚀和身份替代的鬼物,极其狡诈,需要格外小心。
江景辞站在客厅中央,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与这混乱惊恐的环境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赵倩的哭诉和妹妹的分析,目光却掠过那些被遮盖的镜面,眼神深处是一片沉寂的、毫无波澜的黑暗。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今天下午,在来这里的路上,他终于没忍住,对开着车的妹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她……最近怎么样?”
这个“她”是谁,彼此心照不宣。
江凌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后视镜里看了哥哥一眼,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冷硬,但她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紧绷。
她叹了口气:“哥,我也不知道。诗语她……最近连我的信息都回得很慢,约她出来,她总是找借口推脱。感觉……像是在躲着什么。”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感觉,她可能是在躲你。”
“躲我?”江景辞嗤笑一声,转回头,眼底是冰封的嘲讽与愠怒,“我做了什么需要她躲着我的事?”
江凌雪被噎住,无法回答。是啊,她哥哥什么也没做,没有表白,没有纠缠,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只是……气场越来越冷,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而这种无声的压力,或许比任何明确的追求或骚扰,更让人感到窒息和想要逃离。
此刻,站在被“镜中鬼”困扰的公寓里,江景辞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妹妹那句“她是在躲你”。一股混合着挫败、不解和强烈烦躁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自己被一个女人的态度如此深刻地影响。他甚至恶意地想,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林诗语,面对这诡异的镜中鬼,她会不会害怕到忘记“躲”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寻求他的庇护?
这个想法让他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微而清晰的痛楚之后,是更深的自我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