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江凌雪引导的白光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地包裹住那个哭泣的投胎鬼。那小鬼的啜泣声渐渐微弱下去,它那模糊的白色身影在光芒中变得愈发透明,仿佛冰雪在暖阳下消融,那浓郁的悲伤和迷茫也开始缓缓消散。它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安睡的孕妇,身影彻底化作点点莹白的光粒,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前往它该去的地方。
引导成功了。
江凌雪松了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超度这种非恶意的灵体,需要极其精准的能量控制和深厚的共情能力,消耗反而比暴力驱散更大。
她走出病房,看到江景辞依旧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但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并非真正的平静。
“解决了?”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那双眸子依旧是一片沉寂的黑暗,没有任何光亮。
“嗯,”江凌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它很可怜,只是想要一个出生的机会……”
“机会?”江景辞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不是所有渴望,都配得到机会。”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在江凌雪心上。她知道,他说的不仅是投胎鬼,更是他自己。他对林诗语那份感情,或许也曾渴望过一个机会,但现实却给了他最残酷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江凌雪又处理了另外两处被投胎鬼影响的病房。过程大同小异,都是引导、安抚、超度。江景辞始终跟在身后,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不参与,不评论,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身上那股断绝生机的死寂气息,与医院里蓬勃的、渴望降生的生命能量格格不入,甚至让一些敏感的灵魂本能地绕开他。
就在江凌雪处理完最后一个,准备离开医院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阴影里,还有一个更加暗淡、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微小白色身影,正悄悄地、怯生生地“望”着江景辞的方向。
那个投胎鬼……似乎被哥哥身上某种更深沉、更绝望的东西吸引了?是因为他那如同死亡般沉寂的心境,与它们这些“未生者”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吗?
江凌雪心中警铃大作,正要过去查看,那小小的影子却像是受惊般,瞬间隐没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她看向哥哥,他毫无所觉,只是漠然地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江凌雪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哥哥正在被他自己推向一个无比危险的深渊,那里不仅没有光,甚至可能吸引来更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
几天后,尽管江景辞明确禁止,江凌雪还是偷偷约见了林诗语。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哥哥自我毁灭。
她们约在了一家远离学校和公司、极其隐蔽的茶室。
林诗语来了,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毛衣,素面朝天,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但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
“凌雪,怎么了?这么神秘?”她坐下,端起茶杯,语气尽量轻松。
江凌雪看着闺蜜,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拐弯抹角:“诗语,我哥他……情况很不好。”
林诗语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语气淡漠:“他……怎么了?江总日理万机,怎么会不好。”
“他不是日理万机!他是快死了!”江凌雪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着哽咽,“他瘦得脱了形,不吃不睡,像个行尸走肉!上次抓鬼,他差点被煞鬼所伤,却连躲都不躲!他现在……他现在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活气!我甚至觉得……觉得他可能吸引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她一股脑地将江景辞的惨状和盘托出,包括他那句“不是所有渴望,都配得到机会”。
林诗语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只有那紧紧握着茶杯、指节微微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