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引擎的嘶吼是苏宁儿内心唯一的宣泄。
她驱车疾驰言廷的公寓。
特意选了午夜十二点,这个他理应在家,防备却可能松懈的时刻。
她知道他在躲她。
敲门?他绝不会开。
既然温和的方式无效……
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破罐破摔的冲动攫住了她。
将车停在阴影里,她绕到公寓侧面,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几次精准借力,身形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攀升,最终却以一种最暴烈的方式
合身撞向了卧室的窗户!
“哗啦——!!!”
玻璃碎裂的巨响撕裂了夜晚的宁静。
苏宁儿裹挟着无数玻璃碎片滚入室内,左臂一阵剧痛,一道深长的伤口赫然出现,鲜血迅速浸湿了衣袖。
她蹙眉闷哼,却无视伤痛,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立刻扫视房间。
言廷不在。
只有坟墓,脸色苍白地躺在属于言廷的床上,在她破窗而入的瞬间惊骇地坐起,如同受惊的小鹿。
“你!你怎么来了?!”坟墓失声喊道。
下意识地迅速将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腕死死藏进被窝,动作快得欲盖弥彰。
苏宁儿眼神一凛,精准地捕捉到了那抹刺眼的白色和她脸上不自然的虚弱。
“坟墓,”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步步走近,“你做了什么?”
不等坟墓回答,她已失去耐心,一把狠狠掀开了被子!
坟墓那只被白色纱布严密包裹、隐约渗出暗红血迹的手腕,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触目惊心。
“你的手怎么回事?”苏宁儿的声音绷紧了,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
“没什么,”坟墓用力扭过头,声音带着虚弱的强硬,“不小心弄的。”
“坟墓,”苏宁儿逼近一步,试图用理智压下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你喜欢言廷,但是你不能因此就完全不顾你哥的感受……”
“呵,”坟墓嗤笑一声,打断她,眼中满是讥讽,“怎么,他向你告状了?所以你现在是来替他当说客,还是来抓我回去的?”
苏宁儿胸口一窒,涩声道:“我倒希望是这样。但他……什么都没说。”
“那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坟墓的嘲讽更甚,“他不说,你就能自动领会圣意了?”
“坟墓!别转移话题!”苏宁儿感到一阵无力,“你不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言廷身上!暗河还在虎视眈眈,我们需要共同应对!”
“我说过不对付暗河了吗?!”坟墓突然激动起来!“这和我追求言廷有什么冲突?!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来管我?!我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不是你们的提线木偶!”
“你的选择或许没错,”苏宁儿试图讲道理,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但后果你考虑过吗?你知道吗?墓碑他……他亲口跟我说,要解散基地!”
“他爱解散就解散!”坟墓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偏执而惨烈的快意,“我的目的达到了!”
“这就是你要的目的吗?!”苏宁儿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让整个团队分崩离析,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你好意思质问我?!”坟墓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宁儿,
“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要不是你和言廷永远牵扯不清,给了他若即若离的希望,我会这么着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留住他吗?!”
“我和他怎么牵扯不清了?!”苏宁儿被这莫须有的指责砸懵了,“我早已明确保持距离!我哪里都没去!我和他早就……”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导火索是什么!”坟墓厉声打断她,笑容凄厉而冰冷,
“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意义?!能改变什么?!能让我哥振作吗?能让言廷回心转意吗?能让你自己置身事外吗?!”
